江闻道收回粉色小章鱼，看着所有正常乘客上车，暗自思忖起异常乘客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有异常乘客等问题。

他可没有忘记听肆说的拿小章鱼当本命技能糊弄尤利西斯，因而乘客全上车后为了避免被发现得立马回收小章鱼。

沉浸思考的他没有注意到朝他走来的两个人。

“小朝，上车，时间差不多。”

熟悉的声音，口吻却成熟了几分，拉回思绪，江闻道抬头看去。

不看还行，一看不得了。

他面前站着两个人，分部是‘听肆’和‘尤利西斯’。

问题是这次游戏只有他和尤利西斯进来，假面六耳不和他们一起玩，有自己独个的列车和任务。

刚刚叫他的正是‘听肆’。

鸡皮疙瘩爬了一身，江闻道闭了闭眼：“听肆你怎么来了？”

面前的‘听肆’张望了一圈，神情有几秒空白，呵笑没回话。

‘尤利西斯’仍然以一副惯常的高傲轻蔑的神态看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看向江闻道时多了几分温柔。

“游戏头盔。”江闻道谨慎地说出四个字。

没有一个人做出回答。

紧接着他再次抛出四个字：“包养合同。”

这次双方同时回答了相同的答案。

江闻道深吸一口气，已经有了眉目。

下一刻，他坚定地拉住‘听肆’的手，抛下‘尤利西斯’快速上车。

播报员关闭列车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15秒。

万幸够快。

但还不够快。

江闻道反思。

“你去驾驶列车，我负责其它。”他说。

已经被褪去听肆皮囊伪装的尤利西斯挑了挑眉，坐上驾驶座，随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明显。”江闻道语调懒散，“就像24有几种整数的乘法运算，答案是8种，裴属定理找到所有的可能的整数解，再结合逻辑学中的排中律与一些套路游戏，就是答案，可能有点抽象和过于跳跃联想发散。”

“游戏头盔是听肆拿垃圾堆的铁片造的一个打游戏可以勉强模拟VR的装置，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你俩都没有回答出来，那么就证明，你们二人之中没有听肆。既然没有听肆接下来就很好论证，我跟听肆说过很多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但进入游戏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包括包养合同，但是你们都给出了回答。证明其中有一个是马尔查理斯或者此次游戏对局假扮的，类似于伪人，可能不太贴切，凑合吧。”

“确认了你们之间不是两假而是一假一真，再用排中律，判断出谁是真的，在游戏头盔的答案里你没有回答上来，对方也没有，可以论证他可能是尤利西斯，你可能是假听肆，但第二个问题，你作为听肆能回答出包养合同，前后逻辑冲突，而那个尤利西斯的前后逻辑基本看不出问题。”

“此时普遍人就会掉入设计好的陷阱，认为尤利西斯就是尤利西斯，拉着那个‘尤利西斯’上车，实际那个是假的，因为你无法解释‘听肆’为什么会有这种逻辑冲突？”

“太奇怪了，所以我就想，可能玩的是反套路，按照稍微简单的套路，就是把‘尤利西斯’拉上车，很大可能会死，故而我把你拉上车了，这种异样的逻辑冲突反而证明你是真实的。”

“我想过某些问题，例如有没有可能两真和两假，但想想不太可能。如果它要玩在这种反套路层面再反套路，来个Surprise，尤利西斯就是真的尤利西斯，那就不对了，假设有人不假思索就把尤利西斯拉上车岂不是轻松拿下？游戏不可能这么简单，给这种莽撞的人随意稀里糊涂赢下游戏。另外，它应该要控制变量，指玩家靠运气碰瓷成功做出正确的选择。”

“运气含有赌的成分，许多人都会产生忐忑不安一类的情绪，无法确定是否正确就是碰瓷，碰运气，这种变量是不可控的，容易破坏相对的公平性的，理应扼杀在摇篮里，因此它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能有一点犹豫。就这样这两种选项也排除，最后只要判断类似5x4.8＝24正确与否就能得知你本身是谁，最后就是胜利了。”

尤利西斯轻轻拍手：“精彩。”

在少年说出自己思考的速度与深度，非常令人震撼与心动。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江闻道了。

播报音播报到下一站切尔诺伯格，江闻道和尤利西斯皆是一愣。

列车在尤利西斯的驾驶下向前行驶，怎么可能是去切尔诺伯格。

死循环还是跟彭罗斯阶梯那种一样？

看来必须去切尔诺伯格好好调查看看。

江闻道收到手机传来的提示音，他的手机全方位免打扰，根本不可能有提示音。

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写着一项要求，将餐车所有的食物贩卖给所有乘客，每一份盒饭10积分，共有48份盒饭，必须将盒饭卖光，赚取480积分。

—

江闻道推着餐车往外走，眼睫低垂，眉眼闲散，半死不活。

他没有告诉尤利西斯的是，游戏头盔绝非单纯的捡垃圾造的玩意儿，对方没有刨根问底是好事。

大部分时候，游戏头盔的确是听肆打游戏用的，但偶尔他会拿来干点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