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何齐听从何氏的话,算计她生下了你,她找到一个替身,替身却背叛她生下了我。她这一生,也真是可悲啊,你说是吧?”
沈冉眸光流转,郑怜原来是靠一张和何齐相似的脸得到邶帝的宠幸,她从来没有想到过。
见沈冉不说话,沈敛看向倒在地上的元内侍,嘴角缓缓扯平带着成王败寇的认命,平静道:“沈冉,不劳烦你动手了,但是我想求你一件事。”
“把我和我母父葬在一起吧,我们三个活着的时候从没有好好聚过,死了,给我们一个团圆的机会吧。”
说罢,沈敛抬手将那支杀死了邶帝的簪子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沈冉下意识抬手想阻止,可惜太晚了,沈敛嘴角溢出鲜血,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很快身子也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几下,口中血沫溢出,血腥气在宫中弥漫。
沈冉看着沈敛的尸体感觉嗓子像是被堵住一般的难受,但原主是死在她手中的,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她死了也算是原主的大仇得报了吧。
可毕竟是一条人命逝去。
沈冉还没来得及伤感,就听殿外传来一声声求饶:“饶命啊饶命,军奶放我了吧——”
让沈冉恨之入骨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猛然回头,果然是玄元子被抓来了,玄元子浑身狼狈,头发身上都粘着草根。
何氏军将人直接扔在沈冉面前,拱手道:“殿下,我们到国师殿的时候这妖道想从狗洞里爬出去,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玄元子看到殿内两个死人,又看到沈冉,吓得直接尿裤子,浑黄的尿液顺着她的腿淅淅沥沥流了一地,一股臊臭味扑面而来。
沈冉嫌恶地皱了皱眉,玄元子连滚带爬地抱住沈冉的腿,痛哭流涕道:“五殿下放过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沈冉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她肚子上,这一脚可不轻,直接将人踹了个人仰马翻,在地上滚了几圈抱着肚子哀嚎。
玄元子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刚想起身,沈冉快走几步一脚踩在她脸上,直接将人的脑袋狠狠踩在脚下。
“你害死我老师,觊觎我夫郎,为了建你那劳什子仙境死了多少百姓。”
沈冉咬牙,“我简直杀你一百次都不为过!”
“我本来是想直接杀了你,但是我回京的路上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太便宜你了。”
沈冉移开脚招招手,何氏军将早已准备好的比人还高的木桶拿出来,掀开盖子往里一看,内部的桶壁上满满当当全是钉子。
玄元子瞪大眼睛,在地上爬想逃跑,却直接被何氏军按住塞进木桶中,死死将木桶的盖子盖住。
接着将木桶放倒,桶里传来尖锐的惨叫,何氏军将这木桶直接从乾清宫门前推下,滚落台阶滚出很长一段距离,尖锐的叫声逐渐消失。
何氏军还有些不放心,两拨人将钉桶面对面推来推去许久,钉桶里已经全然没有一丝动静,打开盖子的瞬间浓郁的血腥气直冲鼻腔,玄元子的肌肤表面没有一块好皮,已经成了一滩烂肉。
何氏军一人去探鼻息,发现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气息,皱眉看向沈冉道:“殿下,还活着。”
这都不死,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沈冉想。
但是滚钉桶的痛苦足够她受的了,沈冉也不介意再亲手了结了她。
沈冉挥手示意所有人走远,双手握剑抵在玄元子的脖子上,沈冉第一次杀人,还是有些恐惧地闭上了眼。
手起剑落,人首分离。
沈冉闭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手中的剑哐啷一声被扔在地上,血腥气冲天,她仰起头看着澄澈一片的天空。
只见一只大雁划过天边,向南飞去。
乾清宫内血缓缓慢慢地流淌着,在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居所,带着令人作呕恶臭味的脏污如同鬼魅,静静悄悄,盘旋在屋顶的祥兽上。
真晦气。沈冉想。
金銮殿在几十年前也流淌着和乾清宫此刻如出一辙的血。
这就像是来自王朝深处的低吟,几十年前充满恶意的诅咒在此时尽数应验,并开始新的诅咒。
她还站在原地,站在乾清宫前的空地上,站在人首分离的尸体前。但不远处又传来新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一群人鱼贯而入和何氏军形成对峙姿态。
她们穿着禁军服饰,神情严肃,肃杀之意在两军间荡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冉看着越过人群缓缓向她走来的沈昭,以及,跟在沈昭身旁的赵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