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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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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药汤好像都闻不见了,刚才坐着等宋月朗的小方凳倒在地上,晓星跳起来,又惊又怒的围着顾潭渊转了几个圈:“你你你你,你的花……”

没理会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娃娃,顾潭渊把花往宋月朗面前一递,一向趾高气扬的神态难得带着几分赫然:“我想来看你,到院门口又想起我没带礼物来有些失礼,但是看见那株牡丹花开得好看,我就借花献佛摘下来送你,以后再补别的,你不要生气,世子妃。”

看着花,又看着世子爷,本来已经想到了无数种让顾潭渊后悔今天手贱的方法,眯着眼睛的宋月朗听到最后三个字:“……”

眉头微凝,宋月朗看着屋里的两大一小,一时间有些疑惑,连个丫鬟都没有,他在和谁说话。

“是我不好,昨天我该送你回来的,”顾潭渊已经握住了犹自震惊的宋月朗的手腕,他不悦的盯着那碗药,和宋月朗说话时又柔了声音:“你风寒未好,我应该好生照料你才是。”

世子柔情似水的模样让宋月朗手都忘记手回去,他眨了眨,手里汤药温热的触觉让宋少爷感觉自己尚在人间。

“不,不必如此麻烦,”宋月朗吞吞吐吐:“不敢麻烦世子。”

宋月朗宁愿他骂两句,或者是眉头一挑嗤笑的说就你也配,但是顾潭渊没有,今天的世子,好像吃错了药。

“你我之间,远远说不上麻烦。”顾潭渊笑了,这一笑,柔化了二月的冰雪,在宋月朗震惊的目光里,他害羞又言辞恳切。

“以前是我待你不好,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儿,从此往后,我定当爱护与你。”

顾潭渊还看了一眼宋月朗的腹部,眸光万般柔情缱倦,这大热的天,宋月朗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咕咚一声,晓星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爬起来匆匆出门去了。

这时候没人能顾得上四五岁的小娃娃,顾潭渊这话惊世骇俗,宋月朗太过震惊,还未来得及说话。顾潭渊又借机坐近了些,手握着宋月朗腕子还没松开。

“我……”顾潭渊就说了一个字。

“登徒子,你想对我家少爷做什么,还不快点放手!”门外,粉雕玉琢的小童气势汹汹,拿着比他还高的扫帚飞奔而至。

“你且宽心,明日我就将定亲贴送来,我的人,不会让他无名无份。”顾潭渊对小童的叫嚷充耳不闻。

“你赶紧松手,莫要再摸我家少爷的脸,你撒手!撒手!”

“以前你我之间是有一些嫌隙,但月朗宽心,我都会逐一改正,”顾潭渊在扑上来抓挠的小童之下不为所动,甚至还用一只手提起来不断扑腾的小童:“就是这竖,这孩儿,我也会当亲生对待。”

“呸,你这个宵小之徒,只会占我家公子便宜。”

“小孩,叫爹。”

吵闹声渐远,顾府书房,发皱发旧的话本上,被人用朱墨圈出来一段话。

“哎呀,彦哥儿,你们前段时日在一张床上睡完觉,你家媳妇又时常害口,这是有孕了呀!”

顾小世子从小送到别国为质,为了欺辱嘲笑,给他认字启蒙的书就是这几页短袖话本,写这话本子的人罪孽深重,还是男子珠胎暗结的题材。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们今日决一死战!”晓星不愧是个汉子,这样受制于人的姿势,他也是不肯罢休的,扑腾着四肢很是努力:“今天不是我死,就是我亡!”

“横竖都是你死,那还有什么说的,”顾潭渊还坐在踏上,一手提着晓星的后脖根,转头冲宋月朗笑:“这小娃,你日日接送他上学,就读出来这些名堂。”

“世子先把他放下来罢,”宋月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愁得叹气:“你也,先松开我的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宋月朗引经据典,从四书五经到礼义春秋,列出条条款款,证明他们两个之间清白干净,不会有孩子的。

期间夹杂着晓星不计其数的抓挠谩骂,顾潭渊不耐烦,抬脚一踢:“顾晓星滚到一边去。”

晓星正好摔到宋月朗脚边,咕噜滚了一圈,爬起来熟门熟路的冲上去:“谁是顾晓星,你这个大坏蛋!”

小孩牙齿又软又小,咬在皮糙肉厚的腿上也没感觉,顾潭渊腿上挂着一个小孩转头,温和有礼:“那我和你怎样才能有一个孩儿呢?”

宋月朗:“……”

那一盏茶是白喝了。

“呸,大笨蛋!男子和男子是不会有孩子的,”晓星替宋月朗开骂:“就算是要生,我家公子也不会给你生的。”

顾潭渊低头,那模样憨极了:“那你家公子怎样才愿意给我生小孩呢?”

这不耻下问的语气让一个孩童短暂的疑惑瞬间:“那至少应该是……”

宋月朗抚着额角,那里涨涨的疼:“你们两个,先从我的踏上下去。”

晓星把两只脚伸出来,然后跳下软踏,顾潭渊也把支在踏上的手收回来。

这方寸之地总算有了片刻可以喘息的余地,宋月朗翻了个身,牵着胸口,又开始咳嗽了。

“公子,你喝药。”晓星赶紧把药端过来。

好在是夏天,即便是放了一会,也是温热的。

宋月朗仰头喝药,药汁浸在嘴边,喉头上下滑动,就咽了下去。

刚才咳嗽身后的头发垂到胸前来,几缕发丝粘在脸上,称得肤色越发的白嫩。

顾潭渊眸光闪了闪,很克制的把宋月朗脸上的头发顺到耳后,看着那碗药被他小口喝着:“你怎么,还没好,前天晚上我在你院门口放的药吃了没?”

“什么药?”宋月朗脸上有些痒,见顾潭渊收回手去他也不在意,把药碗放在小竹桌上问。

“就是一堆治风寒受凉的药,就放在那,”顾潭渊愣了一下,指着绿牡丹正对的大门:“你们没看见?”

从山上回来之后,顾潭渊问完大夫,翻窗从后门离开,到一间药铺里抓了药,又偷偷翻墙送到宋家来。

那个时候的顾潭渊自认还没想通,又一直想着宋月朗那双泛红的眼,不敢敲门光明正大的送,只敢放在门口,听见有人出来了,嚣张跋扈的世子转身就溜上了身旁的院墙。

“那,那个……”宋月朗挪开目光。

“是没有看见,还是说被其他人拿走了。”

“我都知道,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不要拿,”晓星这个四五岁小孩说:“谁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有没有毒。”

“……”

宋月朗把头往里侧偏,只当听不见。

从山上回来入夜,是看见院门口有几包药材,叫了几个人来问都不知道是谁的。晓星说得没错,谁知道那堆莫名其妙出现的药材里面有没有毒,所以下人把药材捡走扔掉的时候,宋月朗没说一句话。

想在想起来,还好扔掉了,宋大少爷庆幸。

顾潭渊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莫说送的东西不要,就是让他送东西都是不可能的事。

费劲巴拉买来爬墙送的药被丢了,顾潭渊被一个小孩骂得理亏,转头不提这件事,模样看起来有些悻悻。

窗透薄纱,知了声不停,有人在院门外扫地,笤帚划过地面,沙沙的声响。屋里被照得亮堂堂的,牡丹摇曳也不太热,这一片清凉里,没人说话了。

顾潭渊搬来一张椅子靠在榻边,不用人请,自己坐下了。

宋月朗喝完药乏劲上来了,没心思请他走,索性靠在窗边打盹。

晓星也不走,他怕这个叫世子的坏人又要对他家公子做什么事情,找了几页纸拿了一只笔在榻上画小人,假装那是顾潭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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