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自己喜欢他。

雪鸾说：“我现在就非常喜欢你，而且还会喜欢你很久，若是我看烦了你，你就不会有一整柜的漂亮衣服和首饰，也不会每天都有新鲜水果吃，我也不会每天晚上都陪在你的身边。”

十七固执地说：“那是你现在喜欢我才这样，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了，就会把我的衣裳首饰送给别人，让我削水果给你的新欢吃，还会嫌我削的慢，然后某一天彻底烦了就把我赶出去，到时候，我只能吃糠咽菜，又冷又饿地流浪，好可怜。”

他的手臂搂着雪鸾的脖子，像一只可怜的用爪子扒拉着主人衣裳的小猫，说不清到底是抱怨还是在撒娇，亦或者两种都有。

雪鸾听着他若有其事的语气，莫名觉得好笑。

“你会报复我的罢？”他低头：“我知道爱妃的脾气，那日在山洞里，你一下子捅了我二十八刀。”

十七不承认：“我没有。”

雪鸾又说：“还有更早之前，在山洞里，你骗我过去，结果用石头砸我的头……头上起码挨了一百下，骨头也被你蹦断了。”

十七还是不承认：“我没有！”

“你有。”雪鸾道：“还把我活埋，然后自己逃跑——只是对你不利的，你一概不提。”

“那些都不是我做的，”十七倔强：“我如果那样做，你早就死了，明明是你自己记错了，我顶多砸了你两下，捅了你两刀！你呢？你弄了我七天！！”

无理取闹。

雪鸾故意：“我也没有弄你七天，这么久，我做不到。 ”

十七：“？”

他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好了，也就是半斤八两么。”雪鸾笑眯眯：“要不怎么说爱妃与我相配？我们俩简直是天生的……”

天生一对。

“我不喜欢你。”十七还是固执地说：“像你不喜欢我那样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雪鸾摸了摸他的发：“你要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十七抬起脑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才不信！”

“那你要怎么办？”

“解开这个，我就信你。”

又绕回来了。

但是雪鸾不会这么做。

他淡定道：“我不会解开，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至少现在，我不会解开。”

十七咬着唇，盯着他完美的侧脸，快速想着该怎么办。

撒娇没有用了，激将更是不上当……死狐狸实在太狡猾。

最终，他低低的，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要我怎么办？”

那语气太可怜，太弱小了，倒显得有些可爱起来，雪鸾觉得自己的牙有些痒痒的，突然很想把怀中人叼住，放在嘴里咬一下。

胸脯是软软的，肚皮是软软的，腿也是软软的，骨头大概也是……咬的时候轻一点，爱妃就会发出好听的哼哼唧唧，稍微用点力，他就会害怕求饶，这时候如果威逼利诱一下，就能要挟他做出一些平时根本不可能做的事。

比如一些刺-激的姿势，比如在一些刺-激的场所，比如说一些刺-激私房话……

“你乖乖的。”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会用这个对付你。”

“那，我们以后呢？”十七问：“我一直带着这个么？”

“看你的表现。”

“全凭你一张嘴说。”十七不满嘟哝：“不要这样。”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前面就是东殿，侍从们已能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有些洒扫的妖侍停下动作，躲着视线和旁边的妖嘀嘀咕咕……雪鸾眯了眯眼，嘴角已经要压不住了。

“那你想怎么样？”他轻轻问：“若是合理，我也愿意听你的。”

他将人抱了一路也不觉得累，一方面是本来就力气大，一方面是十七实在不重，平时也可以很轻松就拎起来。

十七反问他：“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雪鸾其实也不知道。第一眼见到十七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蔓延上心头……就好像，他们见过似的。

诚然，十七这张脸实在是漂亮，但雪鸾敢肯定，他决计不是因为这个才非要把人带回铜花台。

他愿意把这个归咎为宿命，于是说：“大概是天意。”

“天意？”小美人显然不喜欢这个答非所问的答案，睁大了眼睛：“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觉得很喜欢，没有为什么。”雪鸾低头亲了亲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无迹可寻的，比如情，比如爱，甚至……比如恨。

十七有些懵懂。

“那些我不知道，”他重新低下头：“我只要一个答案——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个项圈？”

其他的没有义务听懂，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