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叮叮咣咣的工人施工声把覃雾吵醒了,他拉开窗帘朝下面望去,院子里正在大兴土木,好端端一个苏式园林拆了近一半了。
他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去楼下找席铮,就见到这人拿着对讲机在楼下监工。
“干嘛呢这是,家里要重新装修?”
男人神情淡漠,“都给我当金丝雀了,当然要给你布置一个舒适的牢笼。”
尽管语调冷冷的,但是看到覃雾一身单薄的睡衣就下楼了,还是脱下自己的西装给人披在身上。认识的日子不长,但是照顾这个人似乎已成了习惯,孽缘往往来的很不讲道理。
他点了点知名设计师紧急赶工出来的图纸,“这里会从后山引一支山泉水下来做汤泉,给你泡澡用。这里会移植一棵古树海棠,给你无聊的时候在花下乘凉。凉亭内也会挂好帷幔布置一个午睡的花房出来……”
“总之,以后你就效仿古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太太,衣食住行全部在家里解决,不许踏出院子一步。若有需求没有满足就是我们家怠慢了。”
好家伙,这人怕是要疯。
“那根棍子是做什么的?”,覃雾指了指院子里一人多高的一根打磨光滑的棍子,有成年人的胳膊那么粗,但显然也不是能当房梁承重的。
“悬在梁上,你再不安分就用来打断你的腿。”
或许是被砖石砸落的声音惊到了,大橘猫开始东逃西窜,被管家捞起来捂住耳朵安抚,但那苍凉的心境和覃雾一样一样的。
覃雾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今天晚上睡哪儿?”
男人似乎料到他会有此疑问,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你跟我回老宅,那里安保系数更强,别想跑。”
覃雾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手指又在地图上圈出来一片区域,“这里挖个游泳池吧,露天的。”
候在一旁的设计师欲言又止,您瞅瞅这搭吗?干脆把房梁和外墙都拆了算了。
他从业至今从未接过如此荒谬的订单,但是席家给开出的价钱实在是太多了,天知道当他接到的需求是把这么漂亮的宅院拆掉的时候良心有多痛,今日的设计定稿之日,就是他被业内钉在耻辱柱上之时。
“可以,我安排人开挖。”席铮很有金主爸爸的素养,小情人提的要求他都会应允。
“喜欢游泳?”
“不是,哪天我想不开了就一头扎进泳池里把自己淹死。”
席铮搂过来亲了一下脸颊,可爱。
一旁的设计师推了推镜片,哦病根儿找到了。他就说嘛,席先生的审美绝对没问题的,就当是有钱人斥巨资金屋藏娇了。
尘土飞扬之中,覃雾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他抹了一把脸,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按系统安排好的剧本走,他当时真的是看前夫哥老实才跟他走的。
是谁口口声声红着眼圈说怀念他夫人的,如今还不是对替身这么上头?啧啧啧,亡夫尸骨未寒哦。
是的,覃雾并不认可这人对于他们俩的身份定位。晏淮央和席铮俩人谁嫁谁娶,当年真没有掰扯明白,两家刚商议亲事的时候他俩就大打出手试图通过武力值一决胜负,结果打成了平手。尽管晏淮央身边的明眼人都对他说,那小子对你手下留情了,他还是觉得自己再来一次稳赢的。
结果这人趁自己死了,就满世界造谣是我嫁进你们家的?
金屋未竣工之前,覃雾都只能被关在席家老宅里,和这个男人大眼瞪大眼,这人为了盯他连公司事务都改成了线上办公,可怜庄特助一个外放出去都是总经理级别的人物硬生生沦落成通讯员和重要文件快递员。
覃雾无聊到在床上打滚,他库存的几部电影都看完了,新出的switch游戏也打通关了。
“我要出去赶通告,渣浪给我颁了一个年度最热新人奖的。那可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大奖杯呀,必须生出来!”
都怪他总说什么生啊生的,席总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覃雾滚来滚去时露出来的一截白生生的细腰上瞟。男人都是感官动物,情人这么撩人,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好说话起来。
所以席总的话没有说死,“作为你的越级老板,我可以替你去把奖杯领回来,或者让主办方直接寄到这里来。”
“等等,你怎么又是我老板?斐星也是你投资的?”
“对,另外,席家控股的财团在渣浪和各大文娱媒体都有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