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倒是不算惊讶,毕竟那个男人也是财经杂志上的熟面孔了,哪个想攀龙附凤的人不惦记着席总呢。二十五岁,年少多金,洁身自好,人品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容貌也是跟了他不知道谁占便宜的那种……
“喂,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席总是咱们顶头boss之上的总裁,我也只在年会上见过他一次。咱们灵汐娱乐只是席家业务版图里很边缘的一块,我没办法替你引荐。还有,传闻中席总是有一个神秘的未婚妻的,毕竟人人都知道席总无名指上是戴着戒指的。”
聊起这个,杜卿又严肃警告了一遍覃雾,倾慕权贵是人性使然,但不要窥见了天宫的一角,就以为稍微踮起脚就能够得到。对于那个阶层的人来说,下位者的爱慕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A市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夏末时分的燥热中又夹杂着秋雨欲来的凝滞。渐渐入夜,街上的车子霓虹灯闪烁,晚归的上班族行色匆匆。
覃雾白天睡了一觉,这会儿戴着耳机在外面轧马路,走着走着就绕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等他意识到自己踩在浮雕象牙白的大理石上时,一瞬间恍如隔世。
或许是他注视了太久,引起了楼内保安的警惕,在保安第三轮晃悠出来逡巡的时候,覃雾才回过神来。
“先生,您在等人吗?”
覃雾摇摇头,眉眼温和,不待保安再说什么就自己走开了。
到底是几百年的高门大户,保安都西装革履,文质彬彬。金玉其外,晏家就还没有落魄;不规则的水晶外墙在夜幕下熠熠生辉,打理的一尘不染,说明晏家还是有能做主的人在的,老爷子的身体想必比自己都硬朗。
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男人正支着胳膊看窗外的雨幕。他是晏家的贵客,在楼上有自己的房间,每次处理公司事务烦躁了就会来这边静静,偌大一个集团的总裁也是免不了加班的。
他很快留意到了今晚的异常,在保安视线触及不到的盲区内,落地窗下摆放着一束白色桔梗花,一旁的牛皮纸袋子被雨水浸润了个破洞出来,凌乱散落着几颗鲜红的苹果,在整个水泥灰色系的建筑旁颜色无比扎眼。
央央最讨厌的食物就是苹果,他那些家人朋友都记得的,怎么会?
车门开了,赶在那双高定皮鞋落地之前,保安就守候在一旁打伞了,“席先生。”
“谁放这的?”
保安顺着视线看过去,也是心里一慌,“是有一个怪人来过。”
着急解释自己的疏忽,保安把监控视频火速调了出来。画面里的男孩子一身黑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口罩没有摘下来过,在楼外注视了许久。他似乎对摄像头很敏锐,抬眸往这边瞥了一眼。
于是席铮对上了一双清冽的凤眼,像极了那人。
席总晚来一步,不速之客早已经离开了。街角的镜头里扫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男孩看着年纪不大,身形单薄脆弱,在暖黄色的路灯下像一只湿漉漉的流浪猫。他蹲在路边的亭子里躲雨,垂着手腕在跟什么人讲着电话,偶尔还抬起手徒劳的挡着点雨水。
也是个笨蛋,手忙脚乱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席铮眼神里的霜雪融化了一些,似乎在透过镜头看向什么人。
那男孩很快等到了接他的人,和一个女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姿态亲昵。
“席总,还需要调出来其他角度的画面吗?”
男人摆摆手,不必了,许是认错了吧。那人都是他亲眼看着下葬的,怎么可能回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