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了。
这天清晨,山谷里一大早就下了一场夏雨。天空湛蓝如洗,云朵轻盈地漂浮在空中,微风轻吹,从云层中照射下来的阳光随之飘忽变幻。山谷中,不时传来阵阵的鹰鸣和呼呼的风声。
莫言卓身着戎装,正站在山谷前开阔的地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面的训练场。
这是一处隐秘的训鹰基地。
随着训练师的一声哨响,几只身披华丽羽毛的鹰从远处的山峰上振翅高飞,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这些鹰不仅体型健硕,眼神更是锐利如刀,它们都是金雕或者苍鹰,是鹰中的精“鹰”。
训练师们手持特制的训鹰鞭和号角,站在山谷的开阔地带。他们通过吹响号角、挥舞鞭子以及发出特定的口令,指挥着鹰进行各种飞行和攻击动作。鹰们在空中灵活地盘旋、俯冲,每一次动作都精准无误,让人惊叹。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样的一个训练效果,训练师们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从数九寒冬躲在树林里用诱饵捕获雄鹰,到上百个熬鹰的日日夜夜,才终于进入到现今的初步驯化的阶段。
终于,到了今天训练最紧张的时刻,训练师们竖起了一些事先准备好的假想敌——一些穿着黠嘎斯军服的稻草人士兵,然后命令鹰们进行攻击。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们已经失败了数百次,鹰不是在它们头上盘旋,就是俯冲下去抓错了目标,或者做了别的指令。
“嗷!”这次,神鹰儿发出了一声激昂的叫声,朝着假想敌俯冲了下去,其他鹰们也迅速响应,跟随着神鹰儿俯冲了而下,用它们锋利的爪子准确地抓住了假想敌。
“成功了!”训练师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莫言卓也情不自禁高举双手,为大家高声喝彩。
就在这时,从山谷东面的天空,悠悠飘来一片云彩,一片紫色的云彩。
“紫气东来,难道,今日有贵人将至?”莫言卓心想。
从训练场归来,莫言卓换回可汗服,走进了每日议事的汗庭帐内。
回到城内,莫言卓换上可汗服,走进白色的毡帐中。
一般,每三个月会召开一次国人会议,决定国家的一些重要政策;每个月会召开一次军事会议,重点关注军事动向;而其他时间,可汗也会每天和驻守牙帐的官员过一遍日常事务。
这天,就是常规的汗庭内议事。列于朝堂两边的也只有包括几个左右宰相在内的文武官二十余人。
可汗扫视了一遍群臣,开始问道:“西北方怎么样?”
“禀可汗,葛逻禄上次兵败以后,目前仅有小股势力流窜;目前在仙娥河和杭爱山均发现有小股黠嘎斯势力,已经抓获。”(备注:黠嘎斯,今吉尔吉斯斯坦。)
可汗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大臣,继续问道:“西南方怎么样?”
“禀可汗,我军仍在肃清葛逻禄残部,木头沟河的残部较为隐蔽,狡猾多端,仍在清点。”
“嗯,胜利的果实来之不易,一定要巩固好,保持警惕!”
……
“好,还有何事启奏?”
“禀可汗,昨日我们在木头沟附近逮捕到数十名黠嘎斯残部,还牵扯了包庇资助他们的十余名汉人,该如何处理?”
“审问清楚,证据确凿一律处斩。”
“是,可汗!只是……”
“说。”
“那些唐人说他们是冤枉的。”
“什么样的唐人?”
“有两个姑娘和十余名随从。”
“哦?那本王就见一见他们。”
过了一会儿,士兵押着十几名汉人进来,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果然是个年轻的姑娘,后面跟着一个女仆和一些随从。
可汗还在和大臣们商议着事情。
“可汗,此事当如何处理?”
“一律处决!”只听见莫言卓用阿尔泰语斩钉截铁地说。
依兰一听到这句,吓得不轻,差点摔了一跤。李霄用脚趾头也猜到,应该是暴君说的话过于凶残,吓到了依兰。
她望向坐在台上的那位大王,只见他虽然年轻,皮肤古铜发亮,穿着金黄色的衣袍,戴着金色的胡帽,自带威严,让人很有压迫感。(“至回纥牙帐,可汗衣赭袍胡帽,坐帐中榻上,仪卫甚盛。”——《唐纪?唐纪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