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西尔瓦诺自行开口去问,雷东多就听见了声音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边走边把手上的水抹在围裙上,“是谁来了?克劳迪奥和加比?”
克劳迪奥?加比?好陌生的名字...阿根廷人吗?还是皇马的球星?怎么平安夜跑过来了......?西尔瓦诺有点懵,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憋了半天才出来一句,“啊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我需要回避嘛?”
雷东多一愣,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和对方提到过这两人,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是我忘了说他们每年平安夜都会过来了,抱歉抱歉。”他顿了顿,开始逐一介绍,“金头发的是克劳迪奥.卡尼吉亚(Claudio Caniggia),球迷们称他为‘风之子’,他的名字是鸟的意思,所以也可以称他为埃尔皮耶(El Pájaro),他也是我国家队的队友,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棕头发的是加布里埃尔.巴蒂斯图塔(Gabriel Batistuta),现在在罗马司职前锋,和鲁伊斯科塔曾是紫百合的黄金搭档,也是我曾经在阿根廷国家队的队友,可以叫他巴蒂(Bati)又或者加比(Gabi)。”
“嘿费尔南多,这个漂亮小子是谁?你在AC米兰的新队友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生呢?”卡尼吉亚有些困惑,“如果是你的队友的话不可能不认识巴蒂啊,这不每年都要碰上几次吗?看起来就很意大利人,怎么会不认识巴蒂呢?”
巴蒂斯图塔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啊,总不能是米兰青训的球员吧,那能和费尔南多有什么交集?”
在西尔瓦诺开口前,雷东多看出了他的窘迫,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别担心:“你们可别胡乱猜测了,他是基地新的心理医生,西尔瓦诺.维塔利,过圣诞基地没人了要一个人过我才把他接过来了。”
“噢可怜的,怎么连圣诞这么重要的节日都没去处呢?”卡尼吉亚听到雷东多的说辞立刻面露心疼,“反正费尔南多今年圣诞也孤苦伶仃的,你可别有心理负担,放心住着就行。”
这话明显是误以为西尔瓦诺是初出茅庐的学生仔,刚拿到俱乐部薪资微薄的工作,连房子都没有,只能住在基地里,如果圣诞没人收留就要露宿街头啦!
这么理解,有问题但没有什么反驳的点,学生仔是这样没错,薪资是完全没有的,房子em...算是有吧,考虑到出勤便利性确实是只能住在基地里。
但是,金发美人说的话怎么会有错呢!更何况是在心疼你的美人欸!
“是啊费尔南多,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他还是你的心理医生,你得多照顾些。”巴蒂斯图塔也跟着说,男人总是会对美好的事物产生怜爱的心理。
雷东多也不解释什么任由他们自行想象,“好了好了,他在我这里会得到很好的待遇的,你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你们俩个总不能只吃不做吧,快来给我打下手。”他叫走了两个才没说两句话就沦陷的朋友,末了还问了句,“Ceilo,你有什么忌口吗?”
“我其实没什么忌口,但是有点茄子过敏。”西尔瓦诺如实说道,他是听过阿根廷烧烤会有烤茄子的,但他完全没法吃茄子,小时候不知道自己茄子过敏,吃了带茄子的菜肴之后立刻就出现了呼吸困难与恶心呕吐的症状,差点造成窒息。
雷东多回以收到的手势,钻进厨房里继续忙碌除夕夜的晚餐。
厨房外的露台上,炭火在铁制烤架里噼啪作响,雷东多握着长柄铁钳调整木炭的位置,火星窜起时映得他眉骨下的阴影更深了几分。卡尼吉亚拎着一大块油花均匀的牛肋排晃过来,金发用皮筋潦草扎着,发梢险些扫到滋滋冒油的肉面。
“小心你的头发,克劳迪奥。”雷东多抬手挡住他,“上次烧焦的肉可全进了你的盘子。”
“那叫烟熏风味!”卡尼吉亚嬉笑着把肉铺上烤架,油脂滴入炭火腾起白烟,“费尔南多,你这块Asado de Tira(烤牛肋骨)切得太薄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巴蒂斯图塔从屋内抱出腌好的牛胸腺,粗犷的蒜粒还粘在粉白色腺体表面。"闭嘴吧克劳迪,去把Chimichurri(阿根廷当地的香辣酱)酱搅匀,几年没回阿根廷,你连迷迭香和鼠尾草都分不清。"他将铁盘重重搁在石台上,震得玻璃罐里的红辣椒粉簌簌洒落。
西尔瓦诺缩在藤椅里,捧着雷东多塞给他的马黛茶。
烤架上的牛肋排正渗出琥珀色油珠,混着粗盐粒在火光中炸裂成细小的金屑。
“Ceilo,试试这个。”巴蒂斯图塔突然递来一串滋滋作响的Chorizo(西班牙辣香肠),肠衣炸裂处翘起焦边,“没放茄子。”他补了一句,下颌朝角落的蔬菜筐扬了扬,“全是彩椒和洋葱。”
卡尼吉亚突然俯身逼近,银叉戳着块血红的牛腰子在西尔瓦诺眼前晃:“小医生,敢吃这个吗?”
雷东多的铁钳精准夹住银叉:“你别乱来,明天可是圣诞节,吃坏肚子了都没人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