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丹修,你能修炼到如此已是天纵奇才。”
这是岑悦溪最常听过的话。
丹峰没人比她修炼速度更快,因为她是峰上唯一的单火灵根修士,就连他的师尊都是木火双灵根。
可她知道,作为一个火灵根修士,她的修炼速度在年轻一辈也就算普普通通,但因为她是丹修,所以人们都称她一句天纵奇才。
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天纵奇才,论炼丹,她是师尊的亲传弟子中最差的一个,但却因为单灵根的修炼速度,让她成为丹峰最瞩目的。
说到底,修真界真正看的还是修为。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你会因为医者治人而记得他的名字吗?
也许不会……
说到华佗,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刮骨疗毒”还是“麻沸散”、“五禽戏”……
反正最后想起的总归是他治了许许多多的人。
所以,大家能记得自己师尊的名号也并不是因为他炼了多少丹,而是他炼出了什么、给谁炼了丹。
岑悦溪自认为,天底下比师尊厉害的丹修多了去了,比如神医谷的那位,医术已是天下第一,炼丹也不遑多让。
至少他师尊说过他在炼丹造诣上远不如他。
但缺从未有人质疑过她师尊萧凛的技术,她知道这是为何。
因为她的师祖太过出名,奇门遁甲、八卦阵图、医、毒、丹、剑、术、器……凡事只要岑悦溪能想出来的、不算冷门的,宗门藏书阁都放了她师祖一堆留下的手稿。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做到凡是感兴趣的,都能学透、甚至独成一派。
星云门如今能成上三宗之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都是这位师祖的功劳。
就像是神明下凡玩一圈,来了兴致便收了几个徒弟、顺便建个宗门。
甚至于连宗门戒律也不同于其他所有宗门,她师祖星阑真做到了我行我素。
那悦溪啊……悦溪,那你现在抬眼看看,有不丢宗门、师门的脸吗?
如果她像师祖一样,哪怕厉害一点点,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师兄师姐们就不会伤心。
“师妹!”
是谁?在喊我,岑悦溪只觉自己意识模糊不清,周身像被锁链禁锢四肢,怎么也抬不起来。
“悦溪!”
微微抬眼,但好模糊啊,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我是瞎了吗?怎么回事,不该这样的,明明前不久好在和人比试来着。
对,比试……怎么把这个忘记了,我还在场上,对吧,那就得站起来。
身体像被数万只虫啃食过,只觉密密麻麻的疼,眼睛看不清东西,根本站不起来,连爬带滚也只挪动了几步。
好在,并没有在冰冷的地面停留太久……有人将她抱在怀里了。
好温暖,和娘亲的一模一样。
说到娘亲,好久没见了……已经十多年了,娘亲脸上该布满皱纹了吧。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好想再听爹爹娘亲叫我一声悦溪……
明明你们说希望我像小溪流一样生生不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充满生机活力地长大就好。
怎么就那么心狠让我去修仙……
她再次尝试睁眼,在一片血红中看见雪白。
她轻声说了句:“师姐,我这样子,活不了了吧。”
“能活,你别说话了,师姐带你去治,神医谷的人就在不远处。”
宋纤纤眼眶通红,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与十几年前倒在她面前的叶韫重合。
她恨、恨伤害他们的人,更恨自己总是保护不了深爱的人。
“师兄,带纤纤和她去找神医谷的人,这里我来处理。”杜桥此时脸色难看得吓人,明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给人感觉就是冥界来的阎罗。
宋纤纤慢慢将人转到陶泽怀里,动作很轻很轻,“师叔,你一定要救她,我帮不上什么忙,就留下继续完成我该做的。”
陶泽不做多留,多拖一刻便是少一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