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还在顺着杜桥指尖攀出，缠绕着叶韫的手臂，一寸寸探至那团淤紫的伤口，叶韫的神情也从调笑变成了绷紧。

伤口处像是被什么邪物啃噬过，颜色暗沉发黑，细看之下，甚至有些隐隐蠕动的痕迹。

“别动。”杜桥低声吩咐，指尖一点，藤蔓应声扎入伤口四周，开始缓缓抽取毒素。藤蔓轻微震动的刹那，叶韫身子一颤，倒吸一口凉气。

“疼……”他声音发抖，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

“别装可怜，你要是真疼在大比的时候怎么连眉都不皱？”杜桥面色不改，语气倒更冷静了几分，“该。”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叶韫干笑两声，便没再装出一副可怜徒弟的样子。

藤蔓深处渐渐泛起黑气，一缕缕毒雾被牵引而出，缭绕在半空，被杜桥另一只手随意一挥散去。他眉间微蹙，掌中灵力温和，仿佛在和伤口博弈，他分毫不差地控制着藤蔓的力度与方向。

叶韫稍稍转了转脑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师尊，好喜欢你……”

…………有的时候杜桥真想敲开他脑袋看看装的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毒素全被吸出来，杜桥手上灵力猛然一收，叶韫“嘶”地一声，整个人缩进了床榻被褥里，像个炸毛的猫。

杜桥知道这下他是真疼，为了安抚他，自己也上了榻，把叶韫轻轻搂住带起，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把伤口包扎完就睡，要是过几天还疼，我们之后一轮就不参加了。”

叶韫侧过脸，唇角擦着杜桥脸边而过：“不要，我想去。”

屋中一片寂静，唯有藤蔓悄然蜷曲收回的声音，像一场风过无痕的夜雨。

就在叶韫以为可以安心入睡时，杜桥凑在他耳边道：“徒儿，为师脾气一向不好。”

杜桥就这么把他刚精心治好的人给缠住腰，放到自己膝上。

老实说，这个姿势很不妙，但杜桥太单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拿出了之前那条戒尺。

“师尊，你别扒我裤子！”

过了半柱香叶韫声音便染上了哭腔：“别、别打了，师尊，我错了。”

杜桥听到徒弟这带颤的音，涌上心疼，戒尺拍打皮肤的声音停下。他也不禁疑惑，这点力度不至于把人弄哭才是。

出于心疼，他松了在叶韫腰间的桎梏，徒弟瞬间从他身上滚到床最里侧，还背对着他：“师尊，你先出去，这段时间不要进来……”

“你气我打你？”

“不是，你先出去。”

“不是？那你告诉我原因。”

“……师尊！你还要我怎么说……你这朵单纯小芍药！”叶韫很气，师尊这单纯的样子又和前世的画面叠在一起，他又想到这人把他们谈恋爱忘的一干二净这件事了。

结果就是误会更大了，杜桥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便道：“是为师做的不对，下次不这样了。”

“……师尊，不是因为这个，我是你养的，你想怎样都可以。但现在你能不能先出去……”叶韫觉得他再说就快把这个尴尬的事情当大白话讲出来了，希望师尊能懂。

很显然，杜桥不懂：“那你究竟怎么了？”

叶韫叹口气，视死如归地转过头，道：“师尊，我现在处在一种特别尴尬的状态，寻常男子都会有的状态，你如果不想被逆徒欺师犯上，就出去，徒儿求你了。”

这下杜桥明白了，红晕飞快地蹦在他耳根和脸颊，他骂道：“不知羞。”

“………”叶韫想他要忍住。

好吧，他忍不住，实在是太气人了，是师尊惹的，他居然反过来骂自己不知羞。

他钻出被窝，靠近杜桥、伸手扣住杜桥的后颈，动作带着难以抗拒的执意。指尖温热，顺着发丝滑入，掌心贴着皮肤，力道微微一紧。

他的唇贴了上去。

先是浅浅一触，像羽毛扫过静水，轻到几乎只是擦过。却在碰到的刹那，骤然陷入一种沉默的亲密，明晃晃地想将杜桥吃进体内。

杜桥从来不是个愿意处在被动方的人，反手扣住了叶韫的后颈，动作狠厉而果断，毫无退让的余地。他低头压下去，唇舌重重地覆了上去，像是要盖过叶韫的气势。

被他这么一反扑，这个吻不再温柔，不再克制，是积蓄许久情感的爆发。他几乎是狠狠咬住叶韫的下唇，像在惩罚，又像在索取。

舌尖卷入，带着灼热的气息与侵略的力道，席卷叶韫所有呼吸。指尖扣紧他后颈，几乎逼得他无路可退。

杜桥同时也感受到了叶韫说的“尴尬”，他确实感到一丝丝的愧疚，不过也就一丝。

在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时候，某些忆不起的事却在此时一个接一个涌现，他似乎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细长的藤条顺者他指间冒出，一点点攀上徒弟的根，他也干脆就着叶韫裤子一拉，脱了下来。

叶韫这下是真掉眼泪了：“师尊，你怎么能…….”

……能这么欺负我。

杜桥重新把人抱进怀里，他好看的手指顺着少年人紧实的腹部按了一圈，最后停留叶韫的前腹，大约是常年练剑的原因，少年不似几年前只有一片光滑，取而代之的是好看的腹肌。

而杜桥真的很喜欢叶韫健健康康的样子，他像是急需阳光照耀的花草，一寸一寸不知节制地在少年身上抚过。

怀里人在颤，他却轻笑：“韫儿，莫怕，为师不会做到那一步的，你不是说你还要参加几日后的比试吗？”

“……可，你……”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被师尊挑拨的难受，看来师尊是不帮他解决便不打算走了，他也索性不再撑着，慢慢放松，任由他掌控。

但他还有个疑惑，师尊这动作算不上生涩：“师尊，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唔……”

杜桥动作不停，但也回答了他：“嗯，韫儿乖，别乱动，小心扯到伤，为师会心疼。”

……

师尊，你就欺负我脾气好、欺负我不肯伤害你、欺负我对你说不出“不”字…………

这么好的徒弟上哪再找一个？

见叶韫睡去，杜桥掐了决，被褥又焕然一新。他慢慢撩开叶韫额前的碎发，在人眉心落下一吻。

“韫儿，有你真是我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