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订了市区最高档的一家餐厅,去机场接了方文洲就直接去了餐厅,这时已经一点多,过了高峰用餐时间,还有位置可选,宋斯年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方文洲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这让宋斯年本就紧张的心情添了几分忐忑。
用餐时,宋斯年主动跟方文洲说了几句话,方文洲都只简短地应一声。
宋斯年根本没什么胃口。
方文洲在飞机上用过餐,也没怎么吃。
宋斯年放下刀叉,方文洲拿餐巾擦了嘴,用餐结束。
“现在我们谈谈吧,你微博提到的录音能让我听一下吗?”
“没有录音。”
方文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宋斯年看着他,不说话。
方文洲重重靠到椅背上,也许是感到荒谬,呻了一声:“宋斯年,你可真厉害啊,拿着一把纸做的利剑,就想去屠龙,你知不知道它一爪子就能把你捅穿?”
方文洲有很多不满,当然,他也完全有理由不满。
如果宋斯年是三年前那个一文不名的小透明,也许能忍耐,但他现在是个小有成就的畅销书作家,很难忍受别人劈头盖脸地斥责他。哪怕那个人是方文洲。
他没说话,其实心里已经烦躁得要命。
方文洲找服务员要了一壶茶,服务员要给他们倒茶,方文洲摆摆手把她打发走了,亲手倒了两杯茶。
宋斯年没动。
方文洲喝了几口茶,道:“我爸跟丁梓光一起吃过几顿饭,由他牵线,双方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就说这是个误会,一床大被盖住,短期内也许会有一点争议,只要没有盖棺定论,过一两个月,就没人会再提起这件事,网友们忘性很大的。”
宋斯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这不是误会,老东西起初骚扰韩策,韩策拒绝,要是没有后续,这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他后续是什么行为?妄图毁了韩策,还要往他的身上泼一桶脏水!如果不是我站出来,韩策在娱乐圈还有活路吗?这是误会?”
方文洲凑近宋斯年,由于极度的愤怒和克制,他的脸颊肌肉都在颤抖:“宋斯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的庇护,就算你赢了丁梓光,你的职业生涯也会就此腰斩,往后顶到天就是个二流作家,混个温饱而已。”
宋斯年生硬地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方文洲:“就为了韩策?”
宋斯年:“是为了我的自由意志,你知道的,我本质上是个愤世嫉俗的死文青,如果出事的那个人是你,我也会为你这么做。”
因为宋斯年的这句话,方文洲的怒火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突然,韩策打来电话,宋斯年看了一眼方文洲,打算出去接电话,方文洲同样看到了来电显示上韩策的名字,出声:“就在这儿接吧,我不介意。”
宋斯年只得迎着方文洲的视线接通电话。
他怕韩策再说什么疯话,但韩策没有,随着通话继续,宋斯年的表情也从忐忑变成了严肃。
“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出了车祸,我要去一趟医院。”
“韩策?”
“嗯。”
“他没朋友了吗?”
“他是乘车的,开车的是我朋友,我朋友去接他也有我的原因,所以我一定要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们很快赶到湘和医院,医院外面聚集了一大堆人,很多人拿着相机,宋斯年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韩策的行踪泄露了。
方文洲不屑地哼道:“他经纪人真是个废物。”
宋斯年暗暗赞同。
宋斯年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停好车,又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见到陈清许和韩策。
陈清许额头破了个很长的口子,正在清创缝针,韩策小臂蹭破了手掌那么大的一块皮,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宋斯年问:“医生怎么说?”
陈清许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就像没听到宋斯年的话一样,看样子是吓坏了。
韩策还算镇定,道:“清许的ct还没出结果,医生初步判断是脑震荡,我没事。”
宋斯年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韩策扔在张紧家小区的地下车库,韩策才会让陈清许去接,要是他们俩人出什么事,宋斯年过不了心里那关。
陈清许接到韩策,刚过两个红绿灯,右拐的时候迎面撞上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幸好陈清许当时已经打了方向盘,一脚油门,车子往右前方一蹿,大货车撞上车屁股。
要是撞上车头,陈清许和韩策就凶多吉少了。
交警到场以后夸赞陈清许反应灵敏、临危不乱,陈清许白着脸说,她当时脑子都懵了,本来是想财刹车的,结果紧张过头,把油门当成了刹车,阴差阳错,救了他自己跟韩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