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这边便是想帮菱芽,也再使不上劲儿。
外头的事儿,全然要依仗长史去办,原先办些日常之事不觉不便利,今日涉及到滇王,便深觉无力。
菱芽能否活命,便要看她之后在此事上出多大力,还要看是否顺利找到滇王之外的真凶。
明媚身在局外,却不是棋手,她没有任何能与长史谈条件的资格,没有任何能拿来交换菱芽一条性命的必胜筹码,所以她只能去求,把菱芽的能力摆出来,去求。
苏长史为人如何,明媚多是道听途说。他二人少有机会开诚布公,也不曾共事过。但于府中有利之事,他定是会做的。利益,可以打动他。
旧年于宫中,明媚也有三五个极好的朋友。
菱芽心思最细腻,心智最坚定,目标最明确,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谋划出宫了,未几便升任园中尚仪。
当时,她们普遍都还在宫中苦哈哈的熬着,要受她从宫外来接济。
文卿那边还不知道菱芽之事,她身子弱,心重,若是知道了,恐怕要多想多思。
转过日,又一日,明媚往独乐堂去了几次,皆被鱼士良带人挡了回来。
罢了罢了,不是她不说,是见不到人。
两日未曾出府,将府中和尚宫不好处置的事务,集中处理了,留下成例,日后也好循着走。
距离大宴,还有五日。
明媚换了衣服,从侧门叫车,带众人出府,不摆依仗。
苏记这头得了消息,知晓明妃娘娘已出门去了,便叫了崔惟回来。
昨日,明娘子能提供菱芽这样的突破口,是她的风格。
可她偏又表现得这样急切,当堂失态有失水准。这样的她,太像一个正常女子了。
苏记心中还有些不得劲,总觉得似乎她在故意示弱。
苏记心中计较,她所行这般突兀,不似过去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惯常路径。
明娘子怎会突然像一个寻常女子一样,来向他求助,这不正常。
她想掩盖什么?
不是南山这件事,应该是别的。
明娘子又是有什么谋算,苏记揉了揉额头。
思来想去,明娘子接触之人中,赵嬷嬷还是老样子,住在庄子上也不奇怪。
六房的新章他看了,虽说出格了些,但是自家用的,实在是有效果,自然只有夸的。前院也可以效仿一二,他已交代许业去做了。
府里和娘子遵规而行,并无异动。
西大街的铺子开业,萧娘子兢兢业业,也没有新变故。
秋林堂虽两位勋贵女都没回家,连夜研究,住铺子里了,但未有其他。那本册子,得想个法子弄回来一观。
后花园柳妃沉迷于歌舞,已有数日不出门。秦王说,是在改编女学书,待成了,可以看看。
只有崔惟,极端亢奋,带着庄子上一众女子,似乎在研究些什么。
铺子今日正式开业,关山娘子照搬了香坊那边的营销模式,反响极佳。
明媚乘车路过,见彩旗招展,锣鼓齐鸣,人山人海,便径直走了。
赵嬷嬷昨日宿在庄子上了,她与崔惟及水娘子等人一起在商量新的纺织场规章制度。
明媚不曾去打扰,理论上她这个资本家,该是对家,不合适此时去干涉。
绕到东外郭,她去了秋林堂。
崔惟快马赶回城,径直去了长史处,一路带风。
秋林堂二楼
三人对坐,一茶海已饮尽。
“更生散,竟是此药。”莫娘子与秋林皆在,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秋林眼下尚有青黑之色,莫娘子也无甚精神。
明媚便有些不好意思,想来是自己之前不管不顾扔下一本册子就走,给她们都添了不少烦恼。
“原本是治疗伤寒的奇方,因士人滥用,不仅闹得原料价格大涨,还导致陛下与三省视之若蛇蝎,竟生生全部禁了。”秋林为这种一刀切的政令不平,平头百姓何曾有滥用的银钱。管不住勋贵,就把药都给禁了,最后还是百姓伤寒无药,勋贵哪个也没少了门路。
莫娘子摇了摇秋林的手,打断了她的愤愤不平,“夫人挚友不慎沾染,且时日已长,可能治?”
“若想戒断,既要补,又要禁。若是以前我不敢应下,得了媚娘奇书,却可以一试了。”秋林补充道,“此法我有七成把握能用,但还需见到真人,因人而异才可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