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你看看齐聿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哪还有半分做臣子的样子?”
苏景辞气的在大殿内来回打转,李禄只能小心在一旁劝着,他是自幼伺候苏景辞的,这种时候也就他敢说上两句话了。
下朝后的蘅念本来还在犹豫是否要去苏景辞那里坐坐,就被他派来的宫女叫住,说是要她去正阳殿议事。
她人还未到便先听见了苏景辞怒骂的声音,心道他这皇帝当的可是真自在,皇宫耳目众多的,也就他敢想什么便说什么了。
蘅念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这位被气昏了头的皇帝有人来了,原本在殿中来回走动的苏景辞看见门口静站着的倩影,抬手示意她自己进来。
“你来了,先坐吧。”
蘅念淡淡俯身后坐到了一旁的楠木椅上,顺便又侧目打量了一下苏景辞,观他语气虽然控制住了但面色还未缓得下,便知齐聿这回将他气得不轻。
一旁提心吊胆的李禄在看见慕南兮进来后,终是松了一口气,小心将茶水递了上去,“陛下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随后又冲蘅念投去一个救命的表情,约莫是想让她帮着劝劝。
蘅念却好像没看见这两人一般,自顾自的翻着今早朝臣们呈上去的折子。
囫囵走了一眼,全都是千篇一律的话,要么是帮着齐聿对监察司的事指手划脚,要么便是只会强调不可让齐聿妄为却提不出丝毫解决的方法,再加上齐聿今日在朝堂上的种种表现,也难怪苏景辞会动怒了。
连着几个深呼吸后,苏景辞算是稍冷静了些,缓声问道:“彦修呢,你可知他今日为何告假?”
蘅念丢了折子,有气无力道:“累着了,今早没起得来。”
“什么?”就这简短的两句话倒是一下就让苏景辞来了精神,“他累着了,你又是这一副满面春光的死样子,你们两个昨夜到底干什么了?”
皇帝追着将话问完,且等了一阵才换来对面的美人爱理不理的一句,“此乃臣的私事,陛下也有兴趣?”
苏景辞闻言不语,脸上尽是带着调侃的笑意,好似他真的能接受一般,反正蘅念是没瞧出什么不妥来。
至于那些不能言说的悲伤,他全都深埋于心底,掩藏得很好。
“眼下可是多事之秋,你二人节制一些,你是皮糙肉厚的无所谓,可彦修身子弱啊,他是朕的谋臣,朕的江山还得仰仗着他,别回头让你给折腾废了。”
蘅念倚在靠背上,斜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还有个天资聪颖的好弟弟吗,藏了这么多年的拙,也该派上些用场了,总使唤我的人做什么?”
苏景辞闻言气不过,两三步走到她面前,弯腰指着自己大声道:“你的人?陆彦修可是朕的臣子,别说他了,就连你,你慕南兮也是朕的人。”
蘅念挑眉看向他,苏景辞一怔,也觉自己方才的话不妥,随即后退了两步,转身道:“朕的意思是,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
蘅念觉得好笑,这番解释听着有些多余,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但她也没追问,苏景辞是什么意思她并不在意。
“我来是想告诉你,齐聿若是想安插人手进监察司,你不必阻止,只管让他折腾便好。”
苏景辞刚缓下来的脸色听闻此话后又沉了下去,似是不怿,想要反驳却始终都未开口。
“你不必担心,我就是想看看他会将谁放在那个重要的位置上。”
苏景辞此刻心绪不佳,垂眸暗自压下了不好的情绪,想让头脑保持冷静,因此沉思许久才带着疑惑,试探问道:“你是说……想让朕引蛇出洞?”
蘅念见他眼神清明了许多,才放心道:“不错,还不算被气昏了头。”
苏景辞没理她的嘲讽,继续道:“若是他妨碍了景临办事又该如何?“
“如何?”蘅念的目光突然锋锐起来,随后便从袖中掏出一枚细小的钢针。
这是她特意要黛雪为她连日定制出来的,毕竟她身在人间界就免不了要和人动手,早做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先前她给云黎做丞相时,也没少用这些极端的手段替他铲除异己,现在不过是重操旧业罢了,没什么可难的。
苏景辞没料到她戾气这么重,有些犹豫地问道:“做得干净吗?要是留下什么把柄朕都不好帮你说话。”
蘅念见他神色犯怵,心知不能将自己往日斩妖除魔的气场拿到此处来,尽量敛了敛杀气后,继续道:“既然要做自是要处理干净的,我料他必会放一心腹在礼王身边,倒时我们只需将其解决掉,还愁伤不了齐聿的筋骨吗?”
苏景辞还是有些怀疑,“话虽这么说,但这事办起来难度可不小,就算你武艺高,也未必就能有十成的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