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斯年一个电话打过去。
响了一声被接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急,听我说。”
“我从方晴雨请假的时候就开始查那事儿——我家不是开饭店的吗,这里有些地位的人有时候会去我家饭店吃饭,我就去翻了预定的名单,发现里面有季丽丽她爸的名儿,然后我就放了个摄像头——”
“误打误撞吧,也算,季丽丽她爸聊天聊着聊着就讲到了方博,他当时是在酸,就说都是一个村的,就方博什么都有了。”
“我当时还没放心上,后来有次我一个叔叔来我家吃饭,说到了方博攀上了一个大人物,然后他做生意也要攀攀这个人,问我爸有没有门路,我感觉他知道点什么,就讲我跟方晴雨是同班同学。”
“我那叔叔一听很高兴,就问我和方晴雨关系好不好。我当然说好了,他就问我认不认识方雨晴。”
木斯年皱眉。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爸就打个哈哈把话题顺过去了,但那叔叔后来又单独找过我几次,想找方雨晴,我感觉不对劲,每次都说我不知道。”
木斯年边听边在书桌前坐下,拿了张纸简要记录下关键信息。
“然后我就被车撞了,是轻伤,没什么大事。我爸也只是跟我说这是一次警告,其他的事,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说。”
听到那头的沉默,张胡宇张了张嘴,还是决定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谢谢。”
木斯年轻声道谢。
同一时刻,方晴雨还点着灯在做题,身旁方雨晴睡得正香。
逾期的花糕未能随着祝福送出,还摆放在桌上。
听到洗衣机洗好衣服的声音,方晴雨终于放过习题,站起身,去晾晒衣服。
疲倦的灯光照亮了不甚宽大的桌面。桌上有一摞摞的题,上面红黑笔迹交错,密密麻麻,桌边一角有本漂亮精致到格格不入的笔记,像是一朵温柔漂亮的花开在了不属于自己的死板枯涩的土地上,土地既受宠若惊又竭尽全力地想要供养好这朵花。
但生来荒芜的土地又如何能照顾好娇弱的花朵。
方晴雨晒完衣服便在姐姐身边睡了。
后面接连几天,方晴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在教室里学习,再不缺课。
她也没再好奇过孙朗和木斯年的关系。
木斯年感觉到方晴雨有几分疏远她了。
方晴雨不再和李潇潇一起来找她,哪怕她主动去找方晴雨,方晴雨也总是悄悄拉开距离。
仙女在无声地抗拒她的接近哎。
木斯年有几分失落。
体育课上,她因为生理期没有跑圈,正望着天空发呆。
张胡宇抛给她一瓶饮料。
“你现在比莫小鱼还像失恋。”
木斯年被饮料一砸,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张胡宇在和她说话。
说来也好笑,莫小鱼表白失败那天有多万念俱灰,他从中恢复就有多快。
三天不到,又开始开开心心了。
张胡宇喝了口可乐,继续说。
“先说明哈,我没和方晴雨提过,估计是她自己想到了。”
“现在人家也疏远我呢,没事儿,出于关心,能理解。”
“别伤心,还是朋友的。”
“还是我们太弱小了。”
木斯年低头。
张胡宇却笑了声。
“弱小?什么弱小?咱们就是高中生好吗,能做的事情当然有限。别说方博背后的人了,光是方博,我们也斗不过——但,来日方长啊,别丧气,强大也是需要时间的。”
木斯年打开了饮料,仰头喝了一口。
很冰。
小腹隐隐作痛。
但入口的瞬间真的很爽。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出事了,方晴雨却没事。”
木斯年思考过这个问题,尝试调查的张胡宇被警告了,但更容易被“警告”的她却没有出事,更奇怪的是,方晴雨和方雨晴都没事。
那个大人物是怕有人在调查吗,那为什么不管沸沸扬扬的谣言,又为什么单独就警告张胡宇,是为了杀鸡儆猴吗,但被儆的猴是自己吗,又为什么不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是不能还是因为什么。
“我想过这个问题,有一种可能。”
木斯年开口。
“他警告你,是为了让仙女孤立无援,我也猜测他必然是不能拿仙女她们怎么样的,可能是仙女手上有什么东西,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一定有什么东西限制他这样做,但这东西估计也只能保护仙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