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祐宁却说:“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所谓的决定权,我想问应该为你感觉到庆幸,因为你一辈子也不会意识到,自己身处在牢笼里。”
男生被楚祐宁的话堵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现在或许你还没有感觉到违背自己意志的事情发生,如果有一天,你的家族需要你奉献自己去联姻,而彼时,你又是否有能力说一声‘不’?”
楚祐宁没有再管那个男生,继续说:“或许许多人都已经明白,联姻是你们必须经历且无法抗拒的宿命,那如果对象又老又丑,还有狂躁倾向,甚至对你拳脚相加的时候,你和你的家族,又是否有能力反抗呢?”
楚祐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猛地砸在在座所有富家子弟的心中,将他们一直以来如核桃一般坚不可摧的外壳敲出一丝细微的裂痕。
也许有一天,这条裂痕会长大,成为无法修补的巨隙。
“你们想不想,把自主权,把握在自己手里呢?”
这一次,所有人屏息以待。
讲座结束的时候,许多人都围到楚祐宁身边,眼神狂热地看着他,七嘴八舌地提出诸多亟待回答的问题。
然而楚祐宁却摆了摆手,递出一张名片,“抱歉,我还有事,如果各位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联系我。”
楚祐宁的平易近人风度翩翩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受,只靠寥寥几语就把这群从小养尊处优唯我独尊的富家子弟轻易收服。
迟惜白直愣愣地坐在座位上想。
“迟小姐。”一个女秘书走到迟惜白身边,给了她一张手写的纸条,“这是楚总让我交给你的,楚总说,如果你在莱顿公学遇到困难,随时可以找他。”
迟惜白起身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个联系方式,和铁画银钩般的“楚祐宁”三个字。
“还有这个,是楚总送给您的礼物,祝您今晚玩得愉快。”
女秘书将一个礼品袋放在椅子上,而后朝她微微点头,随即离开了。
迟惜白打开礼品袋,发现竟然是一套小礼服。
然而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女秘书已经离开了。
这些有钱人到底有什么毛病,都喜欢送衣服?
迟惜白只好先把衣服收起来,下次再还给楚祐宁了。
迟惜白不会跳舞,对晚上的校庆舞会并没有什么兴趣,还是早点回家去做作业要紧。
但是不巧的是,平时接送迟惜白和陆遇筝上下学的井叔送陆夫人去参加名流聚会了,天上又开始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迟惜白淋湿了半边衣服,只能先回高三A班的教室。
“都准备好了吗?”迟惜白站在高三A班门口,手刚握住门把手,就听到里面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说。
迟惜白的手顿住了。
“我做事你放心,她逃不了的,这次一定要让她离开莱顿公学!”
迟惜白眼睛一缩,要让谁离开莱顿公学?
迟惜白的脑子迅速运转,里头的人似乎有动作,她急忙闪身躲进了楼梯间。
外头几个脚步声渐渐远去,迟惜白等到什么都听不见了,才偷偷摸摸地往外探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之后,才走了出来。
迟惜白神思不属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托腮,双眼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这件事情其实与她无关,她既不知道什么人要施暴,也不知道谁会成为那个“刀下亡魂”,而且那些人也没有发现她,她只要装作不知道,等今天过去,再看结果就可以了。
更何况,之前因为多管了苏姣姣的闲事,没有把事情办好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如果再去管这些事情,说不定会比没管的时候更糟。
迟惜白微微叹了口气,把这些奇怪的想法都甩开了,拿出作业翻开来,眼神认真地盯着习题册上的字看。
没看一会儿,迟惜白又觉得烦躁。
为什么这习题册上的字,拆开的时候每一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就一个字也看不懂了呢?
迟惜白恼怒地摔了笔,把看得人头晕眼花的习题册合上。
到底为什么要让她碰到这些事情啊?!
她只是来这个小说世界里做任务的,和任务对象无关的事情,她都没有必要管、也不要去管最好!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像是天破了个大窟窿,一滴滴的似乎都如同打在她耳边,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这下雨天怎么这样烦人?
迟惜白作业也写不下去,把书都收起来,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觉。
但一闭上眼,刚才教室里那些人密谋的话就如同魔音绕耳一般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循环播放,她在脑子里大喊一声停,思想却不由她控制,一直一直循环播放。
迟惜白猛地从桌子上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