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惜白陡然被吓了一跳,笔尖拉开长长的一条线,把好好一幅画给毁了。
迟惜白怔了一下。
陆遇筝抬步走了过来,见到怔愣的迟惜白和纸上画坏的花,迟疑片刻,“你......”
迟惜白陡然回神,挠挠头,“不好意思啊少爷,我不是来偷懒的,我马上就干活。”
陆遇筝偏头看了看她强颜欢笑的脸,抿唇说:“你怎么在这里?”
迟惜白把小本本收起来,抱起水壶去接水,“花匠阿姨有事回家了,我帮忙照顾几天。”
“刚才,我看那些花实在是太漂亮了,忍不住想画下来,但是,我这个水平太菜了,还是别玷污花了。”
“你喜欢画画?”陆遇筝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只是觉得她画画的时候,温柔认真的模样和他弹吉他的时候,有点像,脱口就问出来了。
只是问出来之后,他却有些后悔了。
迟惜白说:“就是闲来无事的消遣,而且我也画不好。”
迟惜白拧上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入水壶里,把平静的水面溅起波澜。
“我浇完水马上就走了,不会打扰你练琴的。”迟惜白朝陆遇筝笑了笑,抱起水壶,照着迟妈妈给的指南给花浇水。
“君子兰不宜浇太多水,要清理叶片间的污水以免腐烂......”迟惜白念着备忘录里的字,盯着君子兰盆里的土,小心翼翼地倒了两滴水进去。
“是不是有点少了?”迟惜白皱着眉头,咬着指甲,自言自语:“不宜太多,怎么样才算多呢?”
“再倒一点?”迟惜白小心翼翼地扶着壶口,往下再倒一点。
迟惜白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养死了这些名贵的花,如同对待期末考试的试卷一样郑重。
但是水好像装太多了,一个没扶住,整壶水哗啦一下全倒进君子兰的花叶里,连带着自己的T恤都无法幸免。
迟惜白欲哭无泪,眉眼皱得像包子一样。
陆遇筝抬步走了过来,看见狼狈不堪的迟惜白,迟疑片刻:“你……”
“抱歉啊少爷,我太没用了,连浇花也做不好。”迟惜白耷拉着眉眼说。
陆遇筝别开脸,以手握拳抵在唇畔,微咳一声,声音却依然冷淡:“我来吧。”
迟惜白偏头惊讶地看他,“你会吗?”
陆遇筝放下背上的小提琴盒,不由分说从迟惜白手里接过水壶,怀里翻出一方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迟惜白木木地接过帕子,有些惊讶地盯着陆遇筝看。
这陆大少爷虽然表情还是冷冷的,说话做事却比第一天见的时候要礼貌客气很多,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迟惜白看着陆遇筝拿出吸水纸,把君子兰多余的水分都吸走,细心清理完叶片和花苞上的杂质,而后把花房里的每一盆花草都浇了一遍,无论是水量还是时机,都把控得非常到位和熟练。
光线模糊了陆遇筝的棱角,迟惜白好像胆子大了点,问:“少爷,你会浇花啊?”
陆遇筝把水壶放回架上,回身瞥了迟惜白一眼,“天天看花匠浇花,不会也会。”
迟惜白忽然想起来,陆遇筝每天都在花房练琴来着,当然每天都会在花房看着。
迟惜白有点奇怪,“少爷为什么不在琴房练琴,要来花房练习呢?”
陆遇筝的神色淡了下来,“这不是你该管的。”
迟惜白意识到自己又多嘴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乖乖闭上嘴,“对不起。”
陆遇筝缓了一下语气,说:“现在会了吗?”
迟惜白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陆遇筝在问她会不会浇花了。
迟惜白犹豫着说:“大概也许可能......会了吧?”
陆大少爷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擦了擦手,打开了琴盒。
等陆遇筝拿出了小提琴,见迟惜白还站在原地,微微皱眉:“还不走?”
迟惜白如梦初醒,“我马上走!”
原来大少爷练琴不喜欢被人在旁边看着,她得记下来,刷好感度才不会踩雷。
迟惜白跑出两步,又转过身来,朝陆遇筝笑:“少爷,谢谢你帮我浇花,也谢谢你的帕子,等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还有,谢谢你借我的书。”
迟惜白往回走了两步,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草莓糖,放在琴盒旁边,“这是谢礼。”
迟惜白做完这些,又退回原位,朝陆遇筝挥了挥手,小跑着离开了花房。
两颗红色包装的草莓糖放在深褐色的琴盒旁边,看起来更显眼了。
他从来都不吃这种太甜的东西。
陆遇筝别过眼睛,架起小提琴,弓弦搭在琴弦上,却怎么都拉不起来。
陆遇筝深吸一口气,垂眸去看那两颗碍眼的草莓糖,无声叹了口气,放下琴弓,伸手把两颗草莓糖放进口袋里。
草莓糖还有余温。
【检测到好感度变化。】
【当前角色陆遇筝好感度为:-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