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没了。”
“三个星期之后他没说继续工作?”
“那没有。我记得挺清楚的,当时这个顾寻北应该不打算长期干这行。因为我问他来着,用不用给他介绍别的人,他说不用,够了。可能就是这三个星期的收入够了,可能孩子是真的急需用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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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之后,裴安生把手机扔还给高贺,若有所思。
“听老板这意思确实,顾寻北急需用钱?”高贺摸着下巴思索。
反正这些仅有的信息能够判断,顾寻北应该不是那种纯粹拜金的小子。
“我误会他了。”高贺耸肩。“但你替他急什么,你别真看上他了。”
裴安生纳闷:“我是看上他了啊。”
“屁。”高贺翻白眼。“老子说的是,你别爱上他了。”
“滚。”裴安生差点笑出来。
他抄起来高贺没喝完的汽水一饮而尽,从沙发上起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从你这儿就听不到一句好话。我走了,你接着玩吧。”
“你干嘛去,留下来了玩会儿呗?”高贺窝在沙发里,扭着上身去看他。
“顾寻北手机坏了。我去给他买个新手机。”裴安生回答得甚是自然,拎上自己的外套,换上鞋,拉开门就走了。
高贺窝在沙发里思索了半天裴安生话中的意思。
什么手机还用得着人亲自去买?
再说了,这俩人啥关系这个顾寻北敢让裴安生亲自去给他买个手机?
裴安生这个大小姐什么时候心甘情愿给别人当妈了?
对方年纪小也犯不着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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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是全国的顶尖院校,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就算是周末,学校里人也很多。
从实验室里出来,李想看着汇入同一方向的人群,用肩膀拱了拱自己身旁看手机的顾寻北:“欸,今天又有什么活动?怎么这么多人去西苑礼堂?”
顾寻北仍旧低头看着屏幕,没抬眼:“不知道。”
除非为了学分,他不会过多关注学校的活动。有损办事效率。
李想无意间扫到了屏幕上的几行字,是来自备注“安生”的消息。
安生:“不多,收了。”
安生:“还是说,你喜欢给人打白工?”
安生:“【捶】”
虽然短短几行字,顾寻北也可以想象出来裴安生将这几句话时候的神情。
明明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人总会故意显得凶巴巴的。
和他家里那只小狐狸一模一样。
自从见过了裴安生家里那只狐狸,顾寻北总是会忍不住把这个人往狐狸相上联想。
“怎么了,这么半天不回消息?”李想没看到上面的转账记录,只注意到顾寻北悬停在键盘上的手指。
“嗯……”顾寻北的手指伸出又收回,反复几次,“在想怎么回。”
白瓷凑过来,十分没有边界感地往上滑了滑聊天记录,然后差点被转账记录上的金额闪晕:“妈呀,这谁啊,你金主?”
一听到这个,李想精神许多,他探头看那个金额,直接上手点了接受:“大哥啊,他掐你脖子!都掐你脖子了,放点血不过分吧?再说了,人家都说了钱不多,人家没准不差这点钱呢,收了收了。”
确认收款前,李想抬头,重新征求顾寻北的意见:“我帮你收了啊?”
顾寻北沉默了半晌,眼睫下垂,喉结上下滚了滚,最后点头:“嗯。”
李想按下确定收款。
“你这个金主变态是变态了点……可是出手还挺大方。”白瓷摸摸下巴:‘“他长得真的好看吗?不丑就行。可是长得好看的人为什么犯得着花钱找别人玩?”
李想耸肩:“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喽。”
但是一看到顾寻北脖子上系了一天的丝巾,李想就有点生气:“虽然但是,真想揍他一顿,别等我见到他。”
白瓷赞同地点头:“就是就是……虽然没见过,但看着很讨厌。”
花钱欺负大学生,那不是纯败类。
“没那回事。”顾寻北对舍友的义愤填膺略感意外。“之前答应学姐去酒吧工作,只是想赚些夜店男模的基础工资,当作外快。很凑巧,第一天碰到这个人,所以才会有……更进一步接触什么的。”
他的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他的名字后两个字是安生。这个人不算坏,性格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可爱。所以我现在和他玩……这应该算是工作吧。但实话讲,抛开金钱这一因素,我也愿意和他一起。或者说,我更希望和金钱没有关系。”
一番话算不上委婉,就差直接说明:其实他也看上裴安生了。
只不过太不凑巧,现在赶上了顾寻北最窘迫的时候。
“什么?你喜欢被人掐脖子吗?”郝天逸愣愣地问,结果被白瓷打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自己的话带有歧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的疑问。”
顾寻北耸肩:“那也不至于。”
他回想昨天晚上的种种,因为很困,回忆之中,仿佛那段光景只是摇摆不定的梦境:“他不会真的伤害到人,我心里有数。”
另外俩直男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只认为顾寻北只是报喜不报忧地在逞强。
只有白瓷同样作为性少数者,敏感地嗅到了顾寻北语气中渗透出来的十分微妙的掌控感。
他听得有点脚跟发软:“不是……北,你的语气好像那种,特别有手段的驯兽师啊。被咬了也只是故意给对方甜头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