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极其轻微的痛感让裴安生回过神来,他这才专心和自己的小狐狸又玩了一会儿。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裴安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随手扔了个玩具让罐罐一边待着去。
他站起身,把外套脱掉,随手扔在了沙发上,也没管罐罐跳上沙发把叼着他的衣服甩着玩。
深更半夜,天都快亮了,这小狐狸还跟刚睡醒一样能闹腾。
它已经被养得和它的主人一样昼夜颠倒了。
裴安生把屋子里的所有灯都打开,灯光照亮了这间屋子里随意摆放的各种物件。裴安生对此熟视无睹,绕到客厅的电视柜旁边。
那里摆着好几个玻璃仓,小的和首饰盒差不多大,有一手掌高,大的则能占半面柜子,有裴安生一条手臂那么长。
每一个不同的玻璃仓下都铺着垫料,裴安生趴在柜子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分别找到住在里面的小动物——几只蜘蛛,和两条蛇。
突然的亮灯把这些生物都搞醒了,裴安生对此毫无愧意。
他把其中一个玻璃仓的门打开,把自己的手伸进去。
小蜘蛛直接跳到了他的手上,就这么任凭裴安生把它从玻璃仓里带了出来。
裴安生弯腰找了找喂蜘蛛的罐子和镊子,坐在地上又逗了会儿蜘蛛。
差不多天边泛起青色,他才把蜘蛛放回去。
“罐罐,别玩了,回窝里睡觉。”他打着哈欠朝沙发上喊了一句,然后伸着懒腰走向浴室。
听了主人喊自己,罐罐也嗷嗷叫了两声,松开了嘴里叼着的裴安生的外套,拿黑色的脚丫子踩了几脚之后,从沙发上一跃而下。
不过它并没有回它自己在阳台的小窝,而是钻进了裴安生的卧室。
等裴安生洗完澡出来,就发现自己床上四仰八叉躺着一只肥肥的白狐狸。
罐罐一身长毛蓬松散开,看起来就像一大团白棉花,十分柔软。
但是裴安生深谙这家伙的破坏力,他略显苦恼地按按眉心:“罐罐,我数三个数,你自己走。”
折腾一天,他也困了,再没心气儿陪一只小狐狸折腾。
所以这时候他讲话的语气和他刚进门时,陪罐罐玩耍的语气完全不同。
声线是下压的,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
罐罐是一只很聪明的狐狸,它一下子就从这声音中嗅出来了威胁。
“呜呜。”它撒娇般地哼唧两声,听话地从床上跳下去了。
经过裴安生的时候,还讨好般地蹭了蹭他的腿。
“嗯,乖狗狗。”裴安生弯腰,挠了挠罐罐的脖子。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最擅长了。
这习惯几乎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成为了构成裴安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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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罐罐在家里,裴安生没能像前一天在酒店似的一觉睡到下午。
还不到十一点,罐罐就开始在他床上玩起来蹦床——包括但不限于试图在裴安生的丝绸被套上刨出来一个洞。
“罐罐……别闹。”睡意朦胧间,裴安生想打小狐狸一下。
但事实上他只是甩了一下手,像小猫扫动自己的尾巴。
让罐罐还以为自己的主人在和自己玩游戏,于是它闹得更起劲了。
终于,在罐罐一个俯冲,跳在了裴安生的腰上之后,这位几乎通宵了的大少爷终于悠悠转醒。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金毛,茫然地看着自家小狐狸在自己眼前蹦跳转圈。
腰侧还在隐隐作痛。
“……”他有点想生气,但是看着罐罐那傻乐的样儿,又找不到理由发脾气。
最后他朝罐罐伸手:“罐罐,你过来。”
嗓音沙哑,甚至还带着气泡音。
罐罐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了,嘴里还叼着自己喜欢的玩具。
结果裴安生照着它的屁股就是两巴掌,手上力道一点没小,就是讲话慢吞吞一副使不上劲儿的样子:“调皮的小坏蛋。”
罐罐屁股上毛厚,也没被打疼,但是它有点记仇,回过头来咬了裴安生一口。
它咬得也不重,只是足够留下了一个粉粉的牙印在裴安生的手背上。
“操。”看着自己手背上一时半会儿肯定下不去的牙印,裴安生气笑了。“你行。”
暂且休战,他拍了拍罐罐的脑袋,自己从床上爬下来。
好久没起这么早了,他困得有点迷瞪。
刚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差点一跟头栽地毯上。
摇摇晃晃走进浴室,裴安生发现自己下巴上又长了一颗小痘痘。
红红的痘痘在他白嫩的皮肤上分外乍眼,让人情不自禁想给抹掉。
“操……他怎么能睡那么少皮肤还那么好?”裴安生摸着自己下巴,极其费解地自言自语。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裴安生困得跟个傻逼似的。
可是今天,顾寻北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跨越大半个京城,去城郊的实习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