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罗衣紧接着杜想容的话,“论喝茶,永安有神仙楼;论说书,以前你这是辉煌过,可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故事,观众听烦了自然觉得无趣。一个无甚特色的店,如何在这高手如云的永安立足?”
她发表完这番高见后,杜想容赞许地朝她点了点头。白芷和春梅茶也不喝了,在旁边劈里啪啦地鼓掌。
杜罗衣伸出食指,“嘘”了一声表示保持低调。
陈士林眨巴着他那双圆眼,往杜罗衣跟前凑了凑,“那依姑娘之见,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店起死回生呢?”
杜罗衣故作高深,牛饮一口,片刻后,“不知道”。
杜想容含着的茶还未吞入腹中,她这话一出,那口茶一滴不剩地被喷了出来。
等待解救的陈士林:......
已经准备好鼓掌的白芷、春梅:......
杜罗衣理直气壮,“谁说提出问题就一定能解决问题的?你看哪家私塾先生嫌学生字丑后还得把学生培养成书法大家?这个中奥秘,只能靠个人参会。”
这倒也是,陈士林信服了。
为表示感谢,结账时他大手一挥,“这单不要......”,看见杜罗衣炯炯有神,写着“会做人”仨字的双眼,他嘿嘿一笑,“不要九九折,只要九八折。如何,够意思吧?”
看到杜罗衣跟被屎噎住的表情,他只觉得浑身通畅,乐呵呵地收银找钱。
四个人出了浅舒斋,陈士林还在后面挥手,“有空常来哈!”
杜罗衣大声回他,“你想得美!”
不觉间就到了傍晚,她们该回府了。不过回府前,杜罗衣还得再干一件事。
附在白芷耳边说了几句话,白芷得令拉着春梅与她同去,杜罗衣和杜想容便在原地等候。
等候期间,离她们不远的锦绣楼前传来了一阵喧闹。
锦绣楼,永安最大的酒楼,每天接待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
看样子,必定是又有热闹看了,显贵门前是非多,不知道是捉奸呢,还是打群架呢。
杜罗衣摩拳擦掌,带着杜想容“咻”的就冲到吃瓜一线。等冲到近处,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堆家丁打扮的人围在一头马旁边,呸,准确来说是围在坐在马上的人旁边,在那里央求他。
这个说,“世子,您就回去吧,奴才求您了!”那个附和,“老夫人说,您要是再不回去,她便绝食。”
骑在马上的男人总算出了声,“呵,祖母她老人家吓唬谁呢,又绝食,是把一样东西吃到绝种的绝食吗?”
“回去告诉母亲和祖母,让她们别再给我安排什么未婚妻,小心小爷我又克死她们!”说完便纵马而去。
旁边又围过来了些人,等男子走了以后才敢开始议论,“啧啧,这燕世子也是个命硬的,前头仨个未婚妻,都是成婚前就走了。这样下去,不知道满都城,还有谁敢把闺女嫁给他哦。”
“你懂什么,燕家是开国世家,那都是死后要配享太庙的主,多的是人上赶着去巴结......”
杜罗衣啧啧出声,抬起胳膊轻轻撞了下旁边的杜想容,“二姐,你有何感想?”
她本意是想让杜想容学习一下这位燕世子的坦然和不羁,谁料杜想容思索半晌,曝出了一句。
“闹市区不许纵马,他越矩了。”
杜罗衣:不!是!这!句!词!
白芷和春梅终于回来,两个怀里都抱着一沓书。杜罗衣自那年识得字以后,便是半点书也不肯再碰了。如今这做派,杜想容以为杜罗衣准备金盆洗手、博览群书,正准备夸她一句“有长进”。
就听到白芷气喘吁吁道,“小姐,书铺卖的最多的话本全在这儿了。”
杜想容:自作多情。
杜罗衣真后悔,出门怎么就没带多点人。她们一行人把两堆书搬回藏峰居时,累的差点撅过去。
杜想容在藏峰居用了晚膳才回去,走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少看点话本,等下把脑子给看坏了。”
她表面乖乖点头,然后当晚,藏峰居主屋的烛火一夜长明。
翌日一早,白芷打着哈欠进门,准备伺候杜罗衣梳洗时。见鬼地发现她那个平日里起床都要请了又请才不甘不愿爬起来的主子,一大早竟然破天荒地就坐在了罗汉床上,手上还不停地写着什么。
听到她进来头也不抬,“白芷你先别吵。”
白芷闻此言,乖乖了闭上刚刚张开一半的嘴巴。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个哈欠,杜罗衣终于放下了笔,顶着眼下的青黑,兴奋地朝她扑来。
“白芷!我们要!发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