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贴,是轻柔的、试探的。
像是两个动物间的气息交换,轻轻厮磨,亲昵,但纯粹。
和白川莲之前的那一次“亲吻”并没有太大区别。
然而,刚这样想着,下一秒,白川莲就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
滚烫的痒意几乎瞬间就攀上了白川莲的后背。
明明被咬中的是唇瓣的小小一角,可痒意却瞬间蔓延到了指尖,就连原本冷却下来的脸都开始发红。
这是什么感觉?
好奇怪!
猫吓了一跳,竟真的如太宰治说的那样,想要后退。
但早有先见之明的太宰治右手按住了白川莲的后颈。
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太宰治不是一个好的教导者。他总是任性、随心所欲,并且十分喜欢戏弄自己的猎物,所以他用牙齿在白川莲的唇瓣上磨蹭着,轻咬着,舔舐着,明明知道这对初次亲吻的人来说有多难熬,但就是像猫咪戏弄老鼠那样,一遍遍折磨着。
可是——
白川莲并不是老鼠。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真的没有亲吻过某个人。
所以当熟悉又恶劣的折磨出现时,白川莲本能地按住恶劣人类的后脑,然后,凶暴地吻了下去,如同真正的野兽一样。
“唔、你,混——”
几乎在形势变化的瞬间,聪明的人类就察觉到了不对。
但猫实在是过分擅长应付人类,提前切断了人类逃跑的办法,让对方只能一边在他怀里超生气地挣扎,一边又被亲得不停发抖。
“别、咕……不准!不——”
太宰治说不出完整成调的句子,只能用力拽着恶猫的头发,像是想要挣扎,可恶猫只是轻轻舔了两下,他又会在高热的呼吸中用手勾着猫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亲吻。
【好想你……】
那些隐藏极深的愿望,从不开口的倾诉,在这样的时刻却不停不停向白川莲涌去。
如此热切。
猫带着细密软刺的舌头在亲吻中舔过极深的地方,而就是这样的地方,也引起了人类极敏感的反应和极热情的回应。
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白川莲感到自己的理智这一刻像是被烧空了,只有最原始的吸引力与本能还在运转。
喜欢他。
——好奇怪。
好喜欢这个人。
——不能理解。
真的真的,好喜欢这个人类。
——为什么会这样?
有一瞬间,白川莲还在试图思考、试图用自己理智蒸发的脑袋理顺那些困惑与疑问。
可是,下一秒,当人类拽着他倒在榻榻米上,用湿润发红、像是发出某种无声请求的眼睛看他时,他又瞬间将那些问题统统忘掉了。
白川莲再次亲了上去。
而这一个亲吻中,人类为了面子而争强好胜的挣扎更微弱了,整个人都像是被恶猫亲软了,除了呜咽和泄愤地拽白川莲的头发之外再没办法做别的事。
但再每一次交换呼吸的时候,他都会睁开眼睛,哪怕视线都难以对焦了,也要执着去看着白川莲的脸。
【喜欢。】
人类的苍白的皮肤被高热的红色浸染,脸是红的,眼尾也是红的,在那一身被扯乱的白色绷带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羞耻,越发可怜。
【喜欢。】
像是被放置已久的皮肤饥渴症的患者,无论白川莲伸手触碰他的哪一处,他都会有热烈回应。
【好喜欢。】
还像是离家独自走了许久许久的猫,好不容易找回饲主后,便一把抱住,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哪怕可能被讨厌,也不想要松开。
【好喜欢你。】
热烈得几乎让妖魔都难以招架的告白中,白川莲眼睛不知不觉变成了竖瞳,那些被他好好收敛藏起的妖魔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溢出,带着险恶和掠夺的气息。
他喉结滚动,捏着人类的下巴,声音发哑:“看起来,好可怜呢……治君。”
人类这时候已经瘫在了地上,汗湿的发丝凌乱贴在额上,只剩下了喘息的余地,连嘴唇都有些发肿,看起来的确可怜极了。
但是,还想让他变得更可怜一些。
于是白川莲低头,再次亲吻上去。
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粘稠,像是浸染了蜜糖。
太宰治脑袋一片混乱,几乎已经没办法再思考了。
很可怕。
没办法思考,很可怕。
所以他只能遵循自己的本能,用力抱紧白川莲的腰,向这个夺取了他所有理智与思考的恶棍求救。
而直到某个有些失控的妖魔终于餍足,松开了可怜的人类后,他的声音才终于成调。
“莲……”
在这间过分热烈又过分狂乱的小小房间里,太宰治声音发颤。
“你期待过我吗?”
白川莲一愣,惊讶地低头看去。
可这时,太宰治已经将头抵在白川莲的胸膛,遮住了他的表情。
唯有他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
“莲,从此以后……期待着我吧。”
·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白川莲那句“我对人类没有期待”开始的。
至少,对太宰治来说,他与白川莲一切关系的转变,一切不可思议的旅途,甚至是那些狂乱的抵死缠绵,都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
“莲,你可以不用期待人类。”
希望你最好不要去期待人类,好不必再去注视其他的任何人。
“但是,请期待我吧。”
就算是卑劣也好,甚至羞耻也可以,永远永远,只看着他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