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在袖子里紧张地握起拳头,难道他还要……
他不敢看宋彦樟,只是拒绝道:“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宋彦樟道,“我自然要和你睡一间的。”
柳湘榆退了一步,宋彦樟上前了一步,“榆儿,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柳湘榆心神恍惚,宋彦樟趁机抓住他的肩膀,“榆儿,我好想你。”
柳湘榆全身颤抖着,许多可怕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拒绝地摇头,身上却无力反抗,“你……你别这样。”
宋彦樟期待地望着他,“榆儿,你告诉我,你和那个顾晏,你们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吗?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同,他是不是喜欢你?嗯?”
“没有!”柳湘榆坚定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只是朋友。”
“那他为何总用那种眼神看你?我是男人我还不懂吗?那分明就不只是朋友的眼神。”
柳湘榆挣扎着推开他,“是你想多了。”
宋彦樟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既然你说没有,我就信你,榆儿,我知道你不是乱来的人,可你这么好,别人难免会对你有心。”
“你说完了吗?说完就快走!”柳湘榆试图下逐客令,可眼前的男人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榆儿,我们才久别重逢,我不舍得和你分开。”宋彦樟握住他的手,送到嘴边轻吻他的手指,“这么久没见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怎么不想呢?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梦到过的,梦到过初见时金风玉露的惊艳,梦到过夜半私语的甜蜜,也梦到过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他阴沉的、凶狠的、可怖的脸。
那些曾经的回忆,就像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夜夜折磨着他,从没有一刻停歇。
见他愣着,宋彦樟趁热打铁,一把抱住了他,将他紧紧嵌入怀里,“榆儿,我真的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听说你在甘州坠崖,我不顾一切调过来找你,我不相信你死了,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柳湘榆的眼眶也湿润了,哽咽着问,“那个杀手是你派来的?”
“不是!我没有让他伤害你,我只是想把你找回去!是她们凝香阁的人不择手段,才会害得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柳湘榆苦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宋彦樟悲戚地望着他,“你要是还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柳湘榆轻叹,“宋彦樟,我真的不太懂你。”
宋彦樟也委屈道,“但是你爱我。”
柳湘榆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没错,即使他如此怕他、恨他,但他还是爱他。
他是爱宋彦樟的,即使经历过这么多,即使他并不想跟他回去,继续困在笼中做金丝雀,可是当他看到宋彦樟这张脸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明白,自己的心里是爱着他的。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他推开了宋彦樟,“你走吧。”
宋彦樟还是不动,只是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
柳湘榆转过头不看他,“你再不走,我就叫张大哥进来揍你了。”
宋彦樟忽然笑了出来,他点点头,“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今日不勉强你就是了。”
说着便转身开门出去了。
柳湘榆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这就是在勾引他。他牵起他的手时,他抚上他的脸颊时,他抱紧他时,柳湘榆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跳是骗不了自己的。
许久不见,他怎么可能不想他呢?那张脸,那双手,那具身体,他无一不想。
可他更不想重蹈覆辙。
柳湘榆盘下了一家糕饼店,与白鸰合作尝试做鲜花饼,正值春季白花开放,白鸰送山上送来新鲜的桃花、梨花、杏花、芍药,柳湘榆雇了几个专做糕点的师傅研制鲜花饼。甘州民风淳朴,物产贫瘠,百姓们没吃过这种千层面皮、内里流着糖心的鲜花饼,自然新奇,一时间生意很好。
宋彦樟便有了借口,每天都来帮忙,美其名曰“与民同乐”,实则是为了追妻。
柳湘榆也随他,只叫他帮忙看店,也不能让他这位刺史大人真的干活。
宋彦樟每天处理完公务才能来,而柳湘榆每天都很忙,也没空理他,因而两人多日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但宋彦樟依旧坚持不懈,像是下了决心,精诚所至,一定要追回这块“金石”。
柳湘榆当然知道他这是跟自己耗上了,所以并不在意,他爱来就来,反正自己忙得很,没空理他,他如此骄傲的人,受了冷落,自然也就放弃了。
果然过了半个多月的某一天,宋彦樟就没有来。
柳湘榆暗自松了一口气,只忙着自己的生意,也没有打听他时怎么回事。
又过了三天,宋彦樟还是没有来,柳湘榆有一点担心了,难道他病了?还是……真的放弃了?
这天他打烊后带着小环回了自己的小院,刚洗漱完准备歇下,便听到有人哐哐砸门。
小环去开了门,便见到宋彦樟歪歪斜斜地闯了进来,直接闯到了柳湘榆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