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樟睡得迷迷糊糊间,听见两个女子在说话,是小环和小月。
小月惊呼道:“小环姐姐,你竟敢打公子!你不怕他醒了打你吗?”
小环破罐破摔道:“他要打就打,就算他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他胡闹。”
小月忽然笑道:“姐姐还说你对公子没有意思,这夫人不在,你都开始管上公子了,我看你才更像他的妾室。”
小环咬牙切齿道:“臭丫头,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毒哑你?”
宋彦樟皱着眉挣扎了下,终于睁开了眼睛,试图喊了一声:“小环!”
小环忙跑过来,一脸心虚,“大人,你醒啦?”
宋彦樟揉揉自己的后颈,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啊你,长胆子了,竟敢打我!”
小环赶紧跪下认怂,“我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的,大人要打要骂都行!”
宋彦樟坐起来,刚才确实是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会儿清醒了些,扶额道:“我还是不能相信,榆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你叫我如何相信?”
小环低下头,悲伤道:“人死不能复生,大人节哀吧。”
宋彦樟回想方才小环指责他的话,忽然也悲伤起来,望着窗外惆怅道,“你说的没错,我知道榆儿过得并不快乐,但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私欲,我将他锁在身边,限制他的行动,不让他有别的朋友,还打他、欺负他,都是我的错,若是能有一次弥补的机会,我愿意倾尽所有,只要他还能回到我的身边。”
小环低着头不说话,他们都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宋彦樟起身走到窗边,就看到了站在院里的小月,他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小月的鬓角戴着一朵白花,腰间也系着一条白绸。
他忽然像疯魔了一般地冲出门去,一把扯下小月鬓角的白花,怒道:“你戴这东西做什么!”
小月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下道:“公子息怒!主家有大丧,奴婢自然……”
“住口!什么大丧!我平南侯府何时死了人?!”宋彦樟话还没说完,就见阿竹和阿青抱着一堆白纸扎的灯笼进来,他们身上也穿着麻衣,腰上也系着白绸,显然是制备好了东西,来布置院子的。
宋彦樟没等他们开口,上去就要扯他们的麻衣,“谁允许你们披麻戴孝了!家里又没死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阿竹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为难道:“公子!小环姐姐都告诉我们了,夫人他……您节哀吧。”
宋彦樟一脚将他踹倒,怒道:“你胡说!他没有死!他不可能死的!”说着又一脚踩向那白色的纸灯笼,原本就脆弱的灯笼被他踩烂,他愤怒地将所有灯笼都踩烂,仿佛一个失控的疯子。
小环站在门口望着发疯的宋彦樟,忽然抹了一把眼泪,她忽然觉得宋彦樟很可怜。
她叫阿竹和阿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拦着他!”
阿竹和阿青这才一起上前拉住宋彦樟,制止了他的疯态。
宋彦樟一边挣扎一边对着小环骂:“你敢让他们准备这些!谁给你的胆子!谢意环!你竟敢做我的主了!你是不是疯了!”
小环望着他的疯态,甚至想上前抽他一嘴巴,让他清醒点,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望着她,等她发号施令的时候,忽然一个人踏进了清润轩的院子。
小环吃惊道:“齐先生?你怎么来了?”
宋彦樟看到齐玉,突然疯得更厉害了,猛地挣脱了阿竹和阿青,直直朝齐玉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朝他咆哮道:“齐玉!是你!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是你这个混蛋拐走了我的榆儿!你还我榆儿!”
齐玉皱了皱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宋彦樟要挥拳打他,却被齐玉一把抓住拳头,轻轻一拧,便将他拧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