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已经成亲半年多,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但一起洗澡还是第一次。
柳湘榆自从记事起,就没有让别人帮他洗澡了。
此时两人坐在浴盆里面面相对,还真是让人脸红。柳湘榆身上的药劲差不多已经消散了,再加上盆中热水的熏蒸,他的手脚已经可以活动,说话也利索多了。
方才苍白的脸色也染上了红润,看起来应当是没事了。
宋彦樟用手沾了皂荚涂在他身上,在滑过腰际的时候发现了几块淤青的指痕,他皱了皱眉,“这……”
柳湘榆低头看了看,紧张道:“应该是……他们在抓我的时候,留下的指印……”
宋彦樟的眉头更深了。
柳湘榆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试探道:“夫君,你打算……怎么……怎么处理这件事?”
宋彦樟淡淡地抬眼看了看他,“不是说了吗?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会处理。”
柳湘榆紧张地握住他的手,“你不会真的要和你大哥翻脸吧?他可是你的亲大哥啊!”
“可你是我的妻子啊!”宋彦樟的表情虽然淡漠,但眼中的阴森却有些吓人。
柳湘榆凑过去抱住了他,安慰道:“我没事的,幸好有小环来救了我,我也没受什么伤,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宋彦樟拿下他的手,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阴冷,“你的意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过那个畜生是吗?”
柳湘榆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胆怯,“毕竟他也没有得手,而且他是你的亲哥哥,又是平南侯府的世子……”
宋彦樟打断他道:“那又怎样?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不想你因为我,闹得兄弟反目,家宅不宁,你的父母也会左右为难,朝中同僚也会对你说三道四的。”柳湘榆拉着他的胳膊,声音轻柔,甚至带这些哀求,“彦樟,我知道你在乎我,就够了。”
“呵。”宋彦樟扔下手里的汗巾,靠在了浴桶边,苦笑道:“如今是你受了委屈,反倒要你来安慰我,要你来为我考虑,我宋彦樟就这么窝囊吗?连我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
“够了!”宋彦樟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说了,此事我自会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柳湘榆将水里的汗巾捞出来放在他手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夫君继续帮我搓背吧。”
宋彦樟有些烦躁,因此手劲大了些,搓得柳湘榆的背都红了。
柳湘榆忍着疼,只发出吃痛的鼻音。
宋彦樟搓了一会,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脸颊贴着他的脖颈,深深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柳湘榆一愣,不知他又是怎么了,一会生气一会温存,喜怒无常。
“榆儿,你知道我听说你出事了有多害怕吗?”
“我……”柳湘榆心中一震,我不知道。
“我害怕我差点又要失去你一次了。”
柳湘榆怔怔地望着他抚上自己脸颊的手。又失去我一次?是什么意思?
柳湘榆受了惊吓,洗过澡之后就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他见身边的宋彦樟不见了,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赶紧穿好衣服出门去找他,刚出卧室的门,就见到宋彦樟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手拿着一本书在看,另一手给自己斟着茶,倒是悠闲自在的样子。
柳湘榆松了口气,看到阿竹站在他身边,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
“听铮荣轩那边的人说,世子派人回来取行李,说是……兵部有着急的差事,遣他去豫州,即刻动身,让取行李的人稍后追上,他就来不及回府了。”
宋彦樟抬头,惊讶地挑眉,“这是家都不敢回,准备连夜逃跑了?”
阿竹挠了挠头。
宋彦樟问:“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阿竹道:“铮荣轩那边的人说,可能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两三个月?”宋彦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至于这么怕我?要出去躲这么久?”
阿竹赔笑道:“二公子,咱们府上谁不知道您啊,您要是拗起来,就算侯爷也没办法,更何况是世子爷。这回世子爷怎么惹您生气了?还要躲出去?”
宋彦樟瞪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阿竹只好闭了嘴,转头看到了从房里出来的柳湘榆,“夫人,您醒啦?”
柳湘榆走过来道:“世子他真的……躲出去了?”这实在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哪有哥哥怕弟弟怕成这样的?
宋彦樟看了一眼柳湘榆,“饿了吗?”
柳湘榆站在原地,距离他几尺的地方,“有一点。”
“我让小环吩咐厨房去做了你爱吃的菜,一会你多吃点。”
柳湘榆上前了一步,“夫君不在家吃完饭了吗?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