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从米铺赚了些钱,除了派人去秦州买了农田,打算试着研发新种稻谷,还在京城各家商铺之间做了个调查,看看有什么新的生意可以尝试。
他走访了京城中的许多酒楼、客栈、杂货铺、首饰铺、裁缝店、当铺等等,对京城各个行当的店铺都有了些许基本的了解。但他知道自己刚刚开始学做生意,不宜涉猎过多,便想着若是只投资,不参与经营,便可以少操心,多赚钱,只是要投资什么商铺,却没有想好。
最近他听说,西郊有人开了一家大型的客栈,既有客栈,又有酒楼,有时还会有歌舞表演,不仅外地走商游客会去那里住宿,就连本地人也偶尔会去玩乐,生意好得很。
于是他特地选了一天,去了西郊的怡兴客栈。
当天怡兴客栈恰好请了闽州来的舞姬表演歌舞,台上的女子身姿曼妙,轻纱薄裙,随着丝竹之音轻盈舞动,惹得台下的看客频频叫好。
柳湘榆也站在台下看了一会儿,确实有趣。
怡兴客栈每过段时间便会请些外地的舞姬、杂耍来表演,他们通常会在客战中住一些日子,因此但凡有演出,住在这里十天半月都能看到,自然也就会有人慕名而来。
这一日便是,许多人特地来看闽州的舞姬,酒楼大厅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端盘的小二都得小心翼翼地绕着走。
柳湘榆好不容易从酒楼正厅的人群中挤出来,却发现小环还站在舞台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舞姬,他笑了笑,也没去叫小环,便想着自己去花园逛逛。
怡兴客栈一进门便是酒楼,穿过酒楼正厅有一处花园,景致甚好,看着像是江南风情的布景,一亭一台一水一石皆有风情。其布局虽简单,却心思巧妙,足见掌柜的用心和见识。
从花园看过去,后面便是客房,客房之后便是厨房与掌柜店仆居所。因此这里比寻常的客栈大了三倍不止,与其说是一家客栈,倒更像是一座山庄。
柳湘榆坐在花园中的凉亭中,望着江南水乡式样的小桥流水,倚在美人靠上欣赏着池中盛开的荷花,果然令人心旷神怡,让他更加佩服怡兴客栈的掌柜了。若是今日能见到他,和他聊一聊就好了。
柳湘榆正想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几个小厮架着一个醉汉朝他走来。
那醉汉见到亭中坐着一个美人,立刻便叫了出来,“哎哟,这不是湘榆吗?”
柳湘榆这才看清,此人是宋彦樟的哥哥,平南侯世子宋彦桢。
宋彦桢看起来已经喝醉了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扶着身旁的小厮。
“湘榆?你怎么会在这?”宋彦桢走过来,便毫不客气地要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柳湘榆立刻躲了下,有些惊慌道:“世子万安,我是来看生意的。”
宋彦桢带着醉意笑了笑,嗤笑一声,“做什么生意啊?好好的一个美人,如此辛苦。彦樟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若是我得了如此美人,定让他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必做,只要侍奉我就行了。”
柳湘榆见到他笑得颇为猥琐,不仅皱皱眉,试图要离开,“世子醉了,快去歇息吧,湘榆也告辞了。”
“哎?别走啊!”宋彦桢一把拦住了他,身边的小厮看着也很眼生,并不是宋府中的人,他们也站成了一道墙,阻隔了柳湘榆的去路。
柳湘榆有些惊慌道:“世子爷!青天白日的,你要做什么?”
宋彦桢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道,“湘榆,从你嫁过来第一天,我就觉得你真是个美人,不仅美,还有种清冷孤傲之感,就像这池中的芙蓉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真真是……让人心疼得紧。”
柳湘榆试图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反倒让他顺势一把抱住了。
明明宋彦桢与宋彦樟的相貌有七八分相像,可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宋彦樟看上去清冷孤傲,宋彦桢看上去温柔多情,而相处久了才知道,宋彦樟虽然清冷却正直,而宋彦桢虽然温柔,却带着一种无赖之气。
“小湘榆,小美人,我可想你很久了。彦樟那臭小子是不是不会疼你?我看你对他总是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若是你跟了我,我一定好好疼你!”宋彦桢借着酒劲抱住了柳湘榆,凑近了他的脖子嗅着他的味道。
柳湘榆吓得腿都软了,忙大喊呼救,可众人都围绕在酒楼正厅的舞台边,舞乐欢呼之声震儿,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声响,即便有路过之人好奇地看一眼,也被围在前面的小厮喝止回去了。
“看什么看?我们公子和友人闹着玩呢!”
“世子爷!你别这样!你放开我!”柳湘榆拼命挣扎着,抬脚踢到了宋彦桢的小腿,宋彦桢吃痛地放开了他,招呼着身边的小厮道:“给我抓了他!带回房里去!今天我非要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