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不成调的歌,萨夏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椅背,两腿交叠搭在桌沿,桌面上的终端投出光屏,屏幕上一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无奈。
“……哥哥,饭做好了,快下楼。还有,我说过很多次啦,不要把脚放到桌子上,这样很不礼貌。”
“收到,小管家。”萨夏挑挑眉,卷卷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一弹一弹的,“我这就下来,母亲呢?”
“妈妈说她去后院浇花了,”视频那边的孩子朝旁边看了看,“还没回来,你先下楼,我去叫她。”
“去吧去吧。”
穿着一身家居服,萨夏边下楼边揉着肩膀,最近可能是在桌子边呆久了,肩膀又酸又疼。
今天是他难得的休息日,好不容易可以放下工作休息休息,基本都是连轴转的萨夏自然不会放过,昨天晚上就离开中心区回了家。
然后一回家就被母亲和诺里按着干了一下午的活。
……要不是自己做饭实在难吃被之前受过摧残有心理阴影的诺里推了出去,估计这顿饭都是他做的。
刚下楼梯,扶手边就是一张用餐的桌子,方方的摆在正中间,朝向的墙壁上挂着一张萨夏父亲的画像。
他站在楼梯口,右手抚上胸口对着父亲的画像弯腰,嘴唇紧抿。
“无愧。”
做完每次回家都要做的“例行汇报”,萨夏伸了个懒腰,朝挽着母亲回来的诺里赞赏的点点头,“看起来真不错,厨艺又长进了啊。”
翻了个白眼,诺里等母亲坐下后擦擦手,“这只是哥你做饭太难吃啦——”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温和的笑着,苏丽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大儿子,“这一段时间你弟弟天天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们都很想你。”
感受着久违的放松和温馨,此时萨夏身上平日里的阴郁和冷酷尽数褪去,他耸耸肩,“还算可以吧,进展还挺顺利的。就是下一次回来可能会晚一些,”他单手撑着脸,在诺里不满的表情中拍了拍他的头,“我不在的时候小管家做的挺好嘛。”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诺里甩开萨夏的手,“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照顾好妈妈的,喏,你看,后院里那一片花都是我帮着种的,现在还都是小苗,等下次你回来了,全都会开出很漂亮的花,你绝对会喜欢的。”
“那我就期待着吧。”萨夏勾了勾嘴角,罕见的露出了笑容,“不愧是我弟弟。”
小声嘟哝了一句什么,诺里摇摇头,“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都……这是专门给妈妈做的,哥你不许吃!”
萨夏回家了,指挥部的人却不敢休息,他们围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中央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和图像,面容凝重。
“……虽说本来就打算不断骚扰,并给出后方有集军的情报困住敌方主力的,但这条线上我们消耗的人也太多了吧?”
负责监控联盟第五军团的指挥将终端上的数据投到屏幕上,“你们看,每次小规模的骚扰,联盟那边都能很快的反应回击,对方的人员伤亡很少,但我们在这片地区上的损失比他们大的多。”
“确实,”另一位指挥点点头,“就算早有准备,我们这次还是低估第五军团的反应了。而且根据情报,他们正在撤离边远地区的驻民,如果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们的阻拦根本没有价值。”
“就算是少量的损失,也不敢长时间累加啊。”
“……我不清楚上层是怎么想的,”他摇摇头,“短时间内又不打算向联盟正式进攻,这样的骚扰没有效果,我不清楚意义在哪里。”
“何况大部队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一位负责联络的指挥提议,“要不我们征求一下萨夏长官的意见?”
“别别别!千万别!”
听到这句话,坐在角落里记录的萨夏的副官立马打了一个激灵,连连摇头,“现在长官正在休息,应该是在家里,他不喜欢自己的时间被打扰。”
萨夏的领域意识很强,这一点他上次就意识到了。那时候他抱着文件匆匆赶到了萨夏家里,结果被用枪顶着赶出了门,吓得脸色苍白,两天才恢复。
他感觉那时候被打扰的萨夏比平时在指挥室更冰冷更危险,那种即将被杀的错觉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大概也想到了什么,指挥室的人们面面相觑,默许了这个提议的废除。
“啧啧,真奇怪。”
轻呼一口气,诺白揉了揉脖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开枪的时候好像瞄的更准了。
“……这种话你对别人说去,别让我听见。再让我听见一次,我打你嗷。”
刚做完训练的余源满脸通红,汗混着生理性的眼泪顺着脸侧没入衣领,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大喘着气朝餐厅走。
“不是我说啊,诺白,为什么每次中午我看见你的时候你都感觉没我累呢?你原来不是体力差的要死吗?这不科学啊。”
“这很科学。”
扔给余源一瓶水,诺白耸耸肩,“体力差归差,我本来训练量就比你们单兵作战系的少,再加上王队每天给我批的一个小时,现在的训练量我还是可以克服的。”
余源咕咚咕咚灌了点水,“啧啧,看这得意的小表情,现在不好好练,到时候跑不过子弹可别哭啊……诶呦诶呦,腿酸,来扶扶我。”
刚跑完长跑,现在腿也软的不行的诺白果断当做没听见,“人本来就跑不过子弹,亲。再说,我也不比你轻松嘛,我一天天的,舰船运动,永远的神,你不懂想把脑子掏出来扔掉的那种痛苦。”
“唉,要不是韩兆路那家伙被教官拉去加练了,朕还用乞求你的帮助?”
知道诺白装作没听见,余源幽怨的盯了她一会儿,“除了温北屿,叶伯晨现在也跟个鬼一样,一天找不到人,要不是每天晚上还回宿舍睡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拐走了。”
“叶伯晨也找不到人?”诺白诧异的看了他一样,“确实啊,这一段时间确实不常见。”
“就是。”余源赞同的点头,“诶,到时候我们比赛你要来啊,你看你们排名赛我们几个全都去了,一个不落。”
说到这里,余源笑嘻嘻的揽住诺白的脖子,“帮个忙呗。”
看到他这笑就知道准没好事,诺白抽抽嘴角,“别笑,你先说,我听听看。”
“害,其实也没什么,”放开诺白,余源耸耸肩,体力本来就很好的他休息了这么一会儿后,已经不再喘气了,脸上的红也褪去了不少,“我们人多嘛,也是先分组打,最后再内部比赛的,就想着让你过来,赛内指挥,知道嘛?”
“?”
头顶冒出了一个问号,诺白眨眨眼,“你们单兵作战系还要指挥?”
她以为直接单对单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