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落承也轻声附和,拍了拍朱星澜的肩膀,想让他放下些戒备:“哥,没事的,先去医院。”
朱星澜微微点了点头,低着头不敢看大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柳湛然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一行人迅速上车,杨新维坐在驾驶座,将车驶向医院的方向。
朱星澜蜷缩在车的角落里,膝盖紧紧贴在胸口,双手环抱住自己,像是要借此寻找到一丝安全感。他微微低着头,长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但身体却不停地颤抖着,微小却执拗地抖动,让人一眼就能察觉到他极力隐忍着的不安与惊恐。车厢里的气氛沉默而凝重,甚至有些压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怕稍稍触动就会让他更加崩溃。
柳湛然见状,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轻轻伸出手,缓慢地靠近朱星澜的肩膀,动作温柔而小心,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可就在他手指刚触碰到朱星澜肩膀的瞬间,朱星澜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一颤,仿佛无意识地做出强烈的防卫反应,身子急速往后一缩,肩膀也用力挣开了他的手,眼神惊恐中带着排斥,似乎害怕任何接触。
柳湛然不由得一怔,心像被揪紧了一样,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朱星澜整个人像是被逼进了阴影深处,紧张地回避着所有人的视线,陷入到自己的防御壳里,再不肯让任何人靠近。
车子刚在医院门口停稳,柳湛然轻声叫了朱星澜,试图让他从那片惊慌的阴影中回过神来。
朱星澜慢慢下了车,脚刚刚触到地面,却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双腿像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忽然向一侧倾倒下去。柳湛然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一把稳稳地扶住了他,将他揽入怀里。
朱星澜靠在柳湛然身上,感到身体被牢牢支撑住,才勉强稳住了心神。他神情茫然,眉头微微紧皱,像是在努力让自己清醒,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头上微微沁出冷汗,像是被惊吓未消的模样。柳湛然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用柔和的声音安慰道:“星澜,没事了,我在这里。慢慢走,别急。”
朱星澜仿佛听到了柳湛然的声音,缓缓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臂才一步步跟着往前走。柳湛然将他揽得更紧了些,不断低声叮嘱着,护送他进了医院。
医生的消毒和处理非常细心,但朱星澜整个人依旧显得有些恍若不见,甚至在接触到酒精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自觉地一阵颤抖,紧闭着眼睛,仿佛希望自己能从那痛感中逃脱。他的表情逐渐变得苍白,嘴唇微微发抖,双手紧紧握住旁边的床单,尽管医生已经尽量轻柔地操作,但朱星澜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吟。
柳湛然站在旁边,心疼得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焦虑和不安。医生简单处理完伤口后,轻轻拍了拍朱星澜的肩膀,说道:“这几处只是皮外伤,不过他现在的状态比较敏感,可能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刺激。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需要跟他谈一谈。”
几人都点点头,沉默着离开了病房。杨新维、余落承和张珏涵站在走廊外,依旧紧张地交换着眼神,他们都很清楚,今天发生的事对朱星澜来说是一场极大的冲击。
不久后,医生走了出来,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加严肃,眼中带着一些忧虑。
“朱星澜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要严重一些。”医生低声说道,“除了外伤,最让我担心的是他情绪的反应。那种极端的恐慌和不安,以及他明显的抑郁倾向,虽然现在还不完全确定,但是我建议你们要特别注意他最近的心理状态。不能再让他经历过多的刺激了。”
医生顿了顿,望向几人,语气认真:“你们最好保持他的稳定情绪,给他一些时间,避免任何可能引发他情绪波动的情况。很可能他现在不愿意或不敢表达,但心理上的伤害可能会更加严重。”
杨新维道:“好知道了,谢谢医生。”
柳湛然站在一旁,沉默着听完医生的话,目光沉重。他知道,朱星澜现在是最需要他们的时刻,而自己,似乎是唯一一个能靠近他、让他感到一丝安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