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见,她瘦了不少,竟然还变黑了些。
左闻冉注意到温落晚的目光,忙低下头去,不与她对视了。
风清渊正在说着事情,注意到眼前人走神了,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啧,还好我把左姑娘安排在了显眼的位置,我真棒!
风清渊笑嘻嘻地夸赞着自己。
嘶,完蛋!
风清渊又觉得自己是绝世大蠢蛋了,这左闻冉与魏家的小公子魏言川已经定亲,他怎么给忘了?
这要是让自家师傅知道了不得砍了自己?
风清渊弱弱地开口,“温相,外面风大,先回去吧。”
“陛下说得有理。”温落晚也收回了视线,跟着人群进了城门。
到了延英殿,风清渊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温落晚坐下,给她沏了一盏茶:“呜呜呜师傅我可想死你了。”
“打住。”温落晚见他这个样子就头疼,“明年就要及冠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是真的很想你啊,十分想,想到了极点。”风清渊愤愤不平,“你怎么不喝茶,难道北燕的酒喝惯了,不爱喝我们溯国的茶了吗?”
“我在北燕可未曾饮酒。”温落晚还是给面子的用左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我这两年不在,朝中上下都有什么变化?”
“嘶……”说到这个风清渊有些头疼,决定先抛出一个别的问题吸引一下温落晚的注意力。
“左闻冉入仕了,御史中丞,任职已有一年多吧,政绩上还可圈可点的。”
温落晚的左手顿了顿。
她入仕了?
“还有吧……她同魏家的小公子定亲了,魏言川才多大啊,刚刚及冠的年纪,魏家就迫不及待地给他送到左小姐面前。”
“我叫你说政事,你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温落晚太清楚风清渊的尿性,这个样子一看便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政通人和,百废具兴,我这两年通过科举提拔上来很多心腹,再加上左家若有若无的帮助,没遇到什么难事。”风清渊说。
“既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辞官了?”温落晚突然来了一句。
“诶诶诶,这可不行,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若是师傅能从北燕回来,可以许久不上朝,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是不能辞官。”风清渊有些急了,拉住温落晚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师傅,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同你开个玩笑罢了。”温落晚无情地将衣袖从风清渊手中扯出来,“我得向你请几天假,折子我就不写了,府上的事务我需要安排一下。”
“好的温相,我准了。”风清渊笑嘻嘻,又注意到了她戴着手套的右手:“师傅,你怎么手套只带一个?”
“受了些伤,不能见风,也不能写字,所以请假才不给你奏折子。”温落晚说。
“我叫御医来看看吧,顺带连您之前中的毒一起看。”风清渊很是担心,立马就要去叫御医。
“不必了。”温落晚拦住了他,“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温落晚!”风清渊拔高了音量,“这是命令。”
温落晚无奈,任由着风清渊把御医叫过来。
待她卸下手套露出右手后,风清渊瞳孔一颤,看向她的小指,“这是怎么了,断了?”
也来不及温落晚回答,风清渊就急匆匆地叫御医上前来:“你快看看温相的手,还有康复的机会吗?”
御医上前,眉心跳了跳:“温相,可否容下官失礼片刻?”
“请便。”温落晚将手伸了出去。
御医小心翼翼地摸上了温落晚的小指,神色有些凝重,看向风清渊:“陛下,温相的小指骨……碎了。”
“什么?碎了!”风清渊站了起来。
“是……碎了。”面对风清渊,御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若是刚碎恢复的机会许是还大些,可是现在这……”
“别说那么多,你就说有没有机会能恢复?”风清渊问。
“很难。”御医弱弱地吐出两字。
“碰”的一声,风清渊猛地砸了一下桌子:“朕养你有何用?”
“陛下息怒!息怒啊!”御医这下更害怕了,连忙跪在了地上。
“好了,我的伤我自己清楚,不必为难他。”温落晚开口。
风清渊揉了揉眉心,并没有叫御医起来的打算:“那她现在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影响?”
“会失去一大部分的力量,甚至连提笔这样的小事都难以完成。”
“你再替她把把脉。”
“欸。”御医点头上前,手又搭上了温落晚的脉。
还好还好,御医松了一口气,对着风清渊说道:“温相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体虚,臣开几副药给温相调理调理便可。”
风清渊这下才有些满意:“针对温相的手,你亦开几副方子吧。”
他很难想象,到底是谁废了温落晚的小指,让她这辈子都很难再提剑。
不过他没有问,只是长叹一声,看着温落晚:“你辛苦了,溯国的百姓们应当塑造你的雕像,将你当作神明供奉。”
温落晚只是笑笑:“我这个指头,不是为了天下万民伤的。”
风清渊一怔,“不是为了百姓,是为了左闻冉吗?”
“嗯。”
风清渊见她承认,又有些震惊:“去北燕待了两年,终于不是闷葫芦了?”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请你去北燕嘛。”
温落晚斜了他一眼,左手下意识地磨拭着藏在衣袍下的香囊:“这两年,她过得还好么?”
“那自然是好得不得了啊,人家都订婚了。”风清渊说。
“过得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