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想好过。”
齐氏自语罢,理好散乱妆发,面色如常地唤来得力的大丫鬟,接过递来的茶盏,她挂着平日的笑,任谁也想不出她说得是什么牵扯甚大的阴谋。
“那人可进府了?”
“回夫人,那位容澜小姐已经进老爷书房了。”
“嗯,她身份可确凿?”
“拿出的证据实实在在没法反驳,从小到大的小玩意一样不缺,身边仆役供词也没有漏洞。”
“不错,倒真是没想到,一查竟查出这么条大鱼来。”
齐氏勾着唇角摆弄着茶盏,也看到了大丫鬟的欲言又止,她美眸一眯,语气森冷道:“有话就说。”
那丫鬟被她一喝,惊得下意识跪下,“夫人恕罪,婢子只是觉得,这人也出现的太巧了些。”
齐氏叹气,“我何尝不知。刚去她们老家探查就碰到这个容澜,女儿身孤身一人进京,还平安无恙,明摆着有鬼。”
“只是如今是骑虎难下了。”她习惯性地揉揉额角,仍揉不开紧皱的眉心,“是我失了分寸,今日看来,老爷竟是偏着那容寒璧的,若真叫老爷查出是我促成此事,恐难以善了。”
她皱眉思忖半日,眼中迷茫逐渐散去,“如今木已成舟,只要能撇开关系,完全可以安心看戏,”想到什么,齐氏噌的看向丫鬟,“我问你,是谁给容澜报信的。”
丫鬟低头道:“为了保密,是婢子一人去的,旁人一概不知。”
齐氏眯眼看了丫鬟半晌,声音有些意味深长,“你的意思是,容澜若实说是谁带她前来镇国公府,她只能认出你这张脸?”
“是。”
丫鬟下意识回答,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脸色发白,急忙磕起头来,语气极为惶恐。
“夫人饶命!婢子保证,绝不让容澜小姐认出婢子来,求夫人饶命,念在婢子这些年服侍夫人的份上,饶婢子一命吧!”
齐氏掩唇一笑,上前亲手搀扶,手里传来颤抖触感,这种对她的恐惧让她笑意更甚。“我们主仆这么些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那丫鬟只会连连叩头“不敢”。
“呵呵呵,别害怕,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怪罪你呢,”齐氏语气温和,在耐心等待丫鬟忐忑抬起头后,她笑道:
“不过到底是有隐患,这些时日,你不如回庄子和你爹娘住些日子,玩几天,等风头过了,我再唤你回来。”
这语气听起来全然为人着想,丫鬟抖着唇看了她半晌,也缓缓放松下来,她擦去额间冷汗,笑道:
“婢子明白,夫人可要记得唤婢子回来,婢子跟了夫人这么些年,也离不开的。”
齐氏笑着应允,目送跟了自己十数年的丫鬟慢慢走出房门后,她抬头望着四方的天,慢慢摇着团扇,似笑非哭道:
“熬啊,熬啊,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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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谢玦早早得了消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镇国公府时,府门前早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