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师父去信做什么?”
不过是师兄妹间的八卦,奉正不过是凑趣,但容寒璧的回答却超乎了他的预料。
“我想随师父彻底归隐。”
奉正被这话吓得打了个嗝。容寒璧对此微微笑着不言语,给了他一阵缓冲的时间,便见奉正回神后瞬间坐直了身子,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小师妹啊,你,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啊?”
容寒璧眼睫微垂,遮住了她的神情。
“算不得突然,只是种种原因叠加,让这个想法成型了而已。”
她想到这所谓的原因,血色浅淡的唇微微抿了起来。
“这次前来京城,原本是修养身体,可遇到的人和牵连的事太多了。”
亓官尧,幼珠,奉明,还有……谢玦。
“……我的心有些乱了。”
容寒璧这样说着,揉了揉眉心。
“不如在什么都来不及开始的时候,一刀切得干干净净,省了许多烦思,你说呢,大师兄。”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想问问奉正的意见,却意外的撞入了他严肃的目光中。
“小师妹,你这不叫归隐,叫逃避。”
奉正一字一字说罢,便瞧见了容寒璧被点中心事的不自然,顿时无奈一叹。
“看来你也明白。”
容寒璧低头不语,她低垂的脑袋瓜与奉正记忆中的某一幕重合起来,让他目光温和许多。
“我记得你刚上山那年水土不适,可你又性子硬,偏是不说,等到坚持不住倒了,吓得师父和我们几个守了你一夜,第二天你醒过来,也是这样垂着脑袋瓜不说话,可后来你再也没逞强过。”
奉正拍拍容寒璧的脑袋,他眼中属于大师兄的温柔包容从未消失过。
“逃避是师父最不赞同的行为,对于你这样心魔缠身的,逃避更会让你的心魔成为一生都解不开的魔障,我明白,师父明白,你也该明白。”
容寒璧抿着唇沉默一瞬,将书中夹着的信纸推了过去。
奉正接过一看,顿时大笑一声,细细在心里琢磨了这句话后,他才将信纸递回,笑眯眯的看着容寒璧。
“师父所言,你可懂了?”
“懂是懂,悟是悟。”
奉正没再追问,只是宽慰道:
“很多明悟都在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必须在你所磨炼的时间内,大师兄相信,凭你的灵秀,离这一瞬间不会太远的。”
若是真那么轻松,她也不会被心魔缠身十余年了。
容寒璧在心里苦笑摇头,却还是没把这丧气话说出口,只略低沉道:
“我只是害怕我的心乱了。”
奉正对这话却又不同的理解,他鲜少的对自家小师妹嗤笑一声。
“未谈定,何谈乱?”
见容寒璧抿唇看来,他眉目渐渐回复沉静。
“你我的境界,从没有心乱一说,师父那般境界不谈,只有到奉明这一步,才能说他的心定了,并会担心心乱一说。”
容寒璧这等明秀之人,自然理解了奉正的意思,她回想起奉明上山时,下山后,和如今的模样,默然许久,轻轻一笑。
“红尘练心,还丹入山。”
奉正抚掌大笑。
“正是,正是。”
此间容寒璧已然熄了回山归隐的念头,而那边回想起剧情的幼珠,正急急揪着自家大哥的袖子。
“寒璧姐姐要回山了!”
谢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