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小心,多谢提醒。”
“不用谢我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一步了。”
幼珠已经忍不住了,她说完后一看到容寒璧点头的幅度,便急忙回她一笑,在婢女的惊呼中拎起裙子就往外跑去,转眼便消失在了院门口。
容寒璧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眼神难观其意,身后的菱春却忍不住话了,她点头叹为观止道:
“这位幼珠小姐,行事可真是不拘小节,比咱们漠北的姑娘都豪爽呢。”
“京城的贵女,可不会认为你的形容是赞赏。”
容寒璧转过身,往屋内走去,菱春为她抬起门帘,闻言撇撇嘴道:
“婢子知道她们喜欢什么赞美,无非是什么贤惠端庄淑仪之类的,可都活成一个模样有什么意思,况且又不是所有人都有主母那样端庄威仪的气度,何苦呢。”
随着门帐的放下,容寒璧的声音仿佛遥遥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是啊,何苦呢。”
……
关于齐氏之事,虽说容寒璧告诉幼珠她会小心,实则却没把这事放在心里。镇国公府对她而言只是一处将养身体的地方,对于这其中的大多数人,她没有任何兴趣。
然而她着实没想到,齐氏竟真的朝她伸手了。
容寒璧侍弄一盆无名花草的手停在半空,她抬头看向面前对自己恭敬福身的丫鬟,目光早已看出了这丫鬟眼中真正的不屑情绪。
她还从未被这样的眼神的看过呢,容寒璧止住已然怒急的菱春,随即饶有兴趣的看了回去,并无什么生气的迹象。
也是,小姐若真的生气才是奇怪呢,菱春见状松了口气,但看到身边这被齐氏派来的丫鬟,火气又上来了,正想开口斥责时,便见书桌处的美人开口了。
“你是说,叔母想搜查我的院子?”
那丫鬟哪敢接“搜查”二字的话头,她急忙笑道:
“哪里能用到搜查这样严重的话呢,只是主母的安全事关重大,这幕后黑手藏得又深,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讨各位主子小姐们的烦了。”
她似是看出了容寒璧的不好惹,眼珠一转,想用话来压派一番。
“主母也想着表小姐您初来乍到,怕您多想,所以特地将您放在了最后,如今这别的主子院里都查过了,才派婢子前来传话的。”
这丫鬟说罢,自觉此话天衣无缝。
别的主子都查过了,偏偏你是特例?这若真不让查,则让人生疑,日后生活在这后院里,如何做人?若直接退一步同意查探,哼哼,这下马威的本意就达成了,此后就极为好拿捏,所以不论怎么说,到最后你只能应!
丫鬟自信仰头,眼神讥讽的等待着容寒璧露出为难的表情,一想到这样的人物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快感。
然而下一刻传入她耳朵的话,让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揉揉耳朵。
“您说什么?”
容寒璧刚埋首下去准备继续她的研究,被这话又打断了思绪,她闭了闭眼,再抬头时,身上的气息已经渐渐接近起床时的冷意了。
“我说,不许,听明白了么?”
丫鬟瞧着容寒璧眼中俨然写着“再吵我你会死”的几个字,本想在心里嗤笑一番,一个女儿家,以为能吓到她?可她喉间却莫名哽塞起来,身体本能的屏住了呼吸,半晌,她才战战兢兢道:
“婢子,婢子听明白了。”
容寒璧没了与其说话的欲望,只摆了摆手,便有菱春识相上场,她拍了拍身子打颤的丫鬟,语气中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位妹妹,随我出去吧。”
那丫鬟头也不敢抬的小声应声,也没顶回菱春的噎人话,直到回到齐氏正房,跪地叙话时,脚底还虚软着,到底还是没忘了职责,一字不落的将对话说给了齐氏。
“她居然敢说不许?”
齐氏私下里与在大众前的端庄形象全然不同,她闻言面容狰狞一瞬,狠狠地摔下了手中的茶盏。
“本想给你个好看,想法子划了那张脸留你一条命的,你竟敢这般嚣张?”齐氏古怪的笑了几声,“呵呵,好,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去,拿纸笔来,我要给柔儿传信。”
跪在地上的丫鬟身子一颤,齐氏口中的“柔儿”便是她所生长女,如今在宫中深得皇恩的谢贵妃。
这位谢贵妃与齐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手段甚至有种青出于蓝的迹象,如今给她传信让她想办法对付容寒璧,丫鬟本来应该放下心的,可如今她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菱春送她出来后说的一句话。
“小丫头,记住,我家小姐不在意这些琐事,可多的是人为她在意,别太过火了,否则你与你主子,绝对死的很惨。”
丫鬟又抖了下身子,她小心抬头,想劝告主子要不收手吧,但在见到齐氏脸上的狠意时,面露恐惧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