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已经查清这里是他的地盘了?他眼中有些冰冷,但并无太多担忧,就算是身处处理隐秘事务的地方,也不可能随便就发现什么,若非如此,那他过了年之后也没必要接下皇帝的升职圣旨了。但他似乎忘了点什么……对了!谢玦的猫瞳猛然睁大。
她是怎么进来的?知晓心决……绝不可能,他驭下能力没那么差,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她凭能力进来的。
但是怎么可能?谢玦实在有点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大半,会有那样眼神和那样气势的人,若没有出众的能力和智慧才是不应当的吧。
这个问题明白了,但谢玦还有点疑惑,他抖抖耳朵,又发现了一个盲点。
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进入石林了的?他之前明明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啊。
这个问题在下一刻出现了能直接证明答案的证据。谢玦猫身敏锐的耳力听到了容寒璧略重的呼吸了几下空气,随即笃定的道出了他房间所燃的香料:
“归宁香。”
她的嗅觉应该天赋异禀,谢玦找到了答案,而他看向容寒璧的目光也彻底郑重了起来。
老天怜爱给的天赋,后天习得的出众能力,这样的人物若是真的对他不怀好意,他虽不会惧怕,但也不得不需要打起所有精神才应对。
而又因他年轻出众又深得皇帝赏识,许多不怀好意的眼睛与试探已经让他明白自己身处群敌环伺的场面,如今平添一个劲敌,实在不是件好事。
……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谢玦下了决定,看了眼自己恍若睡着实则灵魂都不在的身体,又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身体的容寒璧,目光沉沉,是敌是友,他马上就能知道了。
当容寒璧放下他朝男子走去后,谢玦也跟着她往书桌走去,站在了书桌隐蔽一角,精神紧绷的观察着一切,并时刻准备着按下手下,不,爪下的机关。
可容寒璧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的正经画风隐约崩坏了,他深呼吸几次才没能让自己手抖般的按下机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雪反射的光投掷进来,使得屋内光照充沛,看得分明,清冷的女子解下身上厚实的披风,轻轻披在了昏睡的男子身上,随即看了男子半晌,慢慢地、慎重的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毫无知觉的男子怀中,片刻,又微微皱起眉来,站直了身子,喃喃道:
“少了什么。”
登徒子!谢玦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旁人占便宜,他实在难以维持养性的平静,气的爪子伸出来又缩进去。
这样许久,他才勉强压下怒火以及一种莫名的臊意,瞪着还在默默注视着自己身体的容寒璧。而不知何时,他心中对容寒璧的忌惮也消失了大半,并且根据她的态度,他确定了以及肯定了一件事,这位身份成谜,借居府上的表小姐——喜欢他。
谢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随着这个想法愈加坚定,加上容寒璧为他盖好披风的细节,让他心里的臊意与怒意散了大半。
虽然他不喜欢她,但念在他对容寒璧能力的欣赏,这次对他的非礼,他就当没看到吧。
谢玦没有发现,他的尾巴尖甩了起来。
正当屋内一人一猫各怀心思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小心的敲门声以及一道男声。
“主子,有一批卷宗需要您亲手核对。”
是他的侍卫寒枫,而且根据他的性格,屋内没人回应的话,他一定会推门进来查看的。
谢玦看了眼昏沉不知世事的自家身体,又看了眼闻声看向门口的容寒璧,晃着的尾巴一停,有些头疼起来。
她若被发现,按照自己父亲对她的在意,绝不会草草放下。而让她不被发现的办法也有,这里是有一条出去的暗道。但他暴露了一处基地,难道连暗道也保不住了么?
谢玦抖着耳朵纠结半晌,在听得寒枫声音微沉的“主子您在么?属下要进去了”的语句后,他微叹一口气,准备按下书桌另一处的机关。
“喵喵……喵?”快,这里进……什么?
谢玦话中的惊讶一小部分来源于寒枫的开门速度,最多的则是来源于那边的女子。
容寒璧没挪动一步,她朝推开门就想冲进来的陌生男子挥了挥衣袖,面无波澜的看了眼扑通一声倒下的男子,她慢慢回身,对不知为何又开始怔怔发呆的小猫语重心长道:
“不经过主人同意就冲进来,就是这个下场,看,还敢乱跑么?”
谢玦还在想着容寒璧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听到这话,他嘴角一抽。
不敢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