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矢情绪激动,并没有注意到他哥哥正在以打量陌生人的眼光瞧着他。星禄在更小的年纪就被城户财团带走了,当时还不大记事;星矢也不记得,听星华说了才知道有这个哥哥。
星禄对忽然冒出来的姐姐和弟弟一头雾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个叫星矢的少年,在充当他的保护伞。于是,他退到星矢身后。
“姐姐为了找我,都摔得失去记忆了……她一定也非常想找到另一个弟弟。”
星矢动情地说了一番,末了却发觉艾奥里亚似乎当他透明,只瞄着他身后的星禄,根本没听他说话,好在艾奥里亚也没有动用武力强行完成使命的意思。
星矢急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我把他带走你没意见喽。”
艾奥里亚仍注视着星禄,低声说:“现在的圣域不会仅仅因为逃跑,就处死谁了,这点你还信不过吗?”
星矢一怔,他的确应该信任雅典娜和黄金圣斗士们,困惑地问:“那是因为什么?”
艾奥里亚继续低声说:“你自己看吧。”
此处在夜间不算热闹,偶尔才有行人经过。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跟在后面的母亲拖着拉杆箱,面带旅途的疲惫。她听到这边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太放心,忙喊孩子止步,但小男孩充耳不闻。
星禄见此情景,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这个年龄,也是自顾自地乱跑、不听母亲的呼喊,简直太像了。那是他进孤儿院之前仅有的清楚的记忆,他永远忘不了,他就是这样跟家人失散的,从此寄人篱下、任人摆布。
看着小男孩天真活泼的样子,星禄顿生妒意,有时他想不到跟别人比较,可是见到跟曾经的自己如此相似的小孩,却有截然不同的命运,令他极为愤懑,甚至于忘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握紧拳头飞身扑向那小男孩。
星矢见状,勃然大怒,叫道:“太可恶了!天马流星拳!”
“嘭嘭嘭”星禄身中数拳,转而摔在一边。
艾奥里亚已赶到小男孩身前,挡住星禄攻击的方向。他故意不去干预星禄的行动,让星矢看个明白。另一方面,由于刚才的疏忽让金发少女受了重伤,他谨慎多了,虽然提醒过星矢,还是怕他反应不过来。
小男孩的母亲感激地道了谢,领着彻底吓呆的孩子渐行渐远,一路温和地责备着他。
星矢跑到奄奄一息的星禄身边,只听他哥哥嘴里咕哝着:“凭什么那么多人可以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我们却要去修炼?凭什么……凭什么……”
见他毫无自责之意,只是一味怨天尤人,星矢既伤心又困惑地说:“大家同样度过地狱般的日子,为什么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艾奥里亚走过来,说:“他跟你们不同,他的生活没有盼头,只有反复回味受过的苦难。”
“没有盼头?他的小宇宙觉醒了,为何不争取?”
“恐怕没有人告诉他这一点。再说……如果把取得圣衣作为唯一的目标,一百个人里注定有大部分要失败。”
与被迫修炼的青铜圣斗士不同,艾奥里亚早年根本没有取得圣衣的目标,因为连他的师父艾俄洛斯都一度深信狮子圣衣选中了格朗,而他们完全不认为成为圣斗士才是修炼者唯一的出路。
星矢天性乐观,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也明白这么多人修炼,争夺为数不多的圣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情形,不可能每个人都依靠积极向上的精神获得成功。
事到如今,唯一能让人感到宽慰的是,以后大概不会再发生“百子祭神”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