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师兄?”
应星向后看去。
“呵。”
引书听完,只发出来这一声“呵”。
正因为如此,才让应星觉得危险,他似乎说的太过了。
而且,接下来的一路上,引书几乎都没有什么表情,也甚少和他交流。
“师兄,你瞧,石子坡就在前面。”
应星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眼珠子有些心虚的转到一边。
如今他最担心已然不是方才故意编造的谎话,而是回到万福堂后长断的反应。
他方才话虽假,可关于长断对人严厉这一点却没半点编造,他这位师兄确实如同铁板一样不懂变通。
“走吧。”
引书阴沉着脸向前走去,仿佛他周围围绕的风也变成了黑色。
“那个,师兄啊……”他摸了摸脑袋,不知该不该作一番澄清。
这时,石子坡前方的山石塌陷,传来一阵惨叫声,两人听到声音,立马飞奔着向前跑去。
如此一来,澄清的事情也就撂在脑后了。
—— 溾山
东华靠在一边的石壁上,拿出羊皮卷来观察地形。
原先定好的三日方归,可如今,情势难料,她们在河道中发现了几具尸体,大多数都是些年轻力壮之人的,而且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整个人都像被吸干精力那样,活像个鬼魂。
“虽说这里植被茂密,丛林幽深,却也并非是一条死路。”东华擦去脸上的泥水,指着河道上方。
“从这条路上走,到这里停下,你看,这里离那些俘虏们住的地方很近,从距离上看只隔离一条石道。”
袭月点了点头,说道:“位置上确实没什么问题,是不二之选,可我们要如何把他们救出来呢?”
东华沉思,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此时,有个接应的人就好了。”
半晌,袭月言道:“不如我……”
此话未完,东华便打消了她这个想法。
“不行。”
“为何?”袭月垂下眼眸,“只要有万一的可能,我们就应该一试,你也知道,我出身…”
“别跟我说你的命不值钱这种话,我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犯险的。”东华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如果你非要把命赔进去,别死在我面前。”
此话一出,袭月显然也动怒了,她与东华擦肩而过,沉声说道:“当年我们相识,不就是为了共同进退,扶危济困的吗?东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出身低微,确实不是能与你并肩之人,若是……”
“谁嫌弃你出身低微了?”
东华似乎是被那句“出身低微”呛到了,脸上的表情绿的吓人。
“袭月。”她将手上的羊皮卷收起,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去,但你不可以。”东华说道。
袭月正准备开口,东华却拦下了她,继续说道:“你先别急着回答我,先听我说。”
“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知道也许你去做这件事会比我去做更好,但是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明白吗?”
“正如你所说,我们互相扶持,为了心中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我怎么可能会在意你的出身如何?”
听到这些话,袭月沉默了很久,她默默的抬起眼眸,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东华,大约是为方才的误会而内疚。
“我明白了…抱歉。”
这时,东华侧过身子,将里面的衣裙露出衣角,上面绣着的桃花纹样格外好看。
看着她得意的笑容,袭月不禁一愣。
“你怎么会…”
“我知道这是给我的,你又不好意思拿给我,只能我自己先穿上了。”
“…………”袭月捂着脸颊。
“怎么啦?我穿上不好看吗?”
“上面的桃花明明还没绣好……”
袭月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些惋惜。
“没有,你瞧。”
东华将外袍一角掀起,露出里面的桃花纹,只是那桃花纹绣的格外别扭,针脚也略显粗糙,叶子看起来像只活灵活现的蜈蚣。
“噗嗤。”袭月璀然一笑,格外动人。
“笑什么?绣的不好吗?”东华撇了撇嘴。
“绣工精湛,任玉城最好的绣娘来了也得甘拜下风。”袭月笑答。
“只是玉城吗?难道就不是天下?”
“是是是,可比天下,我自封你为[天下最强绣娘],如何?”
“听起来还不错。”东华拿上长剑,注视远方,“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先回一趟万福堂,等他们回来再商议行动。”
“好,我也正有此意。”
蜿蜒的山道中,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时不时有笑声从山谷中传来,伴着霞光与微风,此景尤为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