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截断片消失的记忆忽然浮出水面，看着旁边的人和记忆中相似的脸，陈牧忍不住伸手戳了下他嘴角去淤青，“顾总……还是要好好保养这张脸，这么好看，打坏了多可惜。”

没错——颜狗就算喝多了，还是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正是因为这张脸沦陷的，说到底还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陈牧那天在饭局上喝多去了个洗手间，剩下那点意识让他强撑着自己用冷水洗了个脸，戳在洗手台前站了许久，脑子还是不太清醒。

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旁边的站着的顾深，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忽然被人转头这么盯着，顾深依旧坦荡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语气很淡：“喝多了？”

陈牧完全没听进去他说的什么，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张精致的面容，被酒精控制的大脑完全控制不住嘴了，“你真漂亮。”

这话对着一个男人说，评价虽然很高但多少有点冒犯了，何况是刚在酒桌上碰面的艺人和投资方，更别说方才在桌上一眼就脾气不佳的顾总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胆子也跟着长出来了，陈牧忍不住想走近些看他，说完这句耍流氓似的话就往前走了两步，脚步不太稳当滑了一下。

顾深表情很冷静，看着这个醉鬼差点滑倒朝着自己这边扑过来，瞳孔骤缩了下，下意识伸手去抱他。

陈牧酒量不太好，绊了一下摔在顾深怀里，感觉人更晕乎了，却很敏感地嗅到他身上自然的淡香，还没干透的脸忍不住在他衣领上蹭了蹭。

顾深盯着他黑亮湿润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语气很冷漠：“酒量不好就别喝，饭局上也没点防备心，你当艺人的素养呢？”

陈牧虽然脑子不清醒，嘴还很能叭叭：“哈哈……你，你太小看我了，吃个饭而已，我一个大男人……桌上又没富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说得很有傍富婆的嫌疑，顾深有点不高兴了，推开他那张漫着点酒气的脸，“你倒是很会装傻，不行了就让张卷带你回去，真在这种地方被人捡走就没地方哭了。”

陈牧本来就因为觉得他好闻才贴上来的，被他这么推拒着很不满意，死皮赖脸地靠了回去，“干嘛呀……你长得这么漂亮，让我靠一下怎么了？”

这就完全没逻辑也很小流氓了，顾深被他这话气笑了，“我长这张脸该出门当柱子？”

陈牧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完全忘记了重生的事，挨着他很厚颜：“你不想的话，那跟我回家吧，你长这么好看，我偷偷养你。”

尽管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还算隐蔽但总归会有人路过，陈牧再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顾深拉着他往前面的安全通道走，对这醉鬼的胡言乱语很有兴趣：“为什么是偷偷？”

“因为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只能偷偷……”陈牧大概觉得这是自己的小秘密，凑在他耳边声音也很轻，生怕别人听了去。

顾深：“……你养不起我。”

陈牧顿时很不满，“我有钱！我工作这么努力，我……这都是我应得的。”

顾深冷哼了一声，“努力也没见你有什么成绩，现在喝成这样确实是你应得的。”

“好累啊，我感觉好辛苦。”陈牧靠在他肩上，原本低落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尽管他已经不太记得事业要从头再来这件事，心情还是很差的，“虽然混到现在……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但是，但是我觉得太累了，我不想干了……”

安全通道被沉重的防火墙隔得听不见外面的声响，这一方天地在夜里是极其昏暗的，声控灯在陈牧低声的絮叨里熄了又亮，如此反复，然而说话的人完全没被环境影响。

顾深靠在后面冰冷点的墙上，听着他含糊不清的哭诉，目光在他眼尾的泪痕上停留了片刻，忍了忍还是抬手给他擦了，“有什么好哭的，不是才开始，跨这么大的行跑来拍戏……真这么辛苦？”

“前几年，真的有点苦……我爸还是觉得，觉得我没出息……”陈牧站得有点累了，整个人脱力一般靠在他身上，还不忘回应听见的话，“今年，其实已经，已经好很多了……我才28岁，很年轻了。可是我好想休息，呜呜呜但是我得养工作室一群人，我不能真不干了……大家，跟着我，这些年都很辛苦，呜呜呜可是我真的很累了，我想躺着……”

“被车撞真的很痛……我怎么，怎么这么倒霉啊？人怎么，怎么能倒霉，成这样啊？”陈牧像是开始说胡话了，这一段顾深都没怎么听明白。

顾深其实酒量也不大好，喝了那两杯就一直处于微醺的状态，但比陈牧要清醒一点，很快理顺了他的话，语气疑问：“你不是才23，本来就年轻。喝糊涂了吧，你哪来的工作室？哪有那么多工资要发。”

陈牧觉得这话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和咖位了，虽然他根本不在意但喝多了是不讲逻辑的，顿时很不满地抬头瞪着他，“我好歹是个一线男演员！我工作室……虽然只有我，但是人员配置很齐全的，我……大家奖金都很多呢，就是跟着我没什么假期……唉，大家都很辛苦。”

“命好苦啊……”陈牧蛮不讲理地挂在他身上，虽然在很真情实感地哭惨但完全没有眼泪了。

顾深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安抚地摸了摸他后背，“没事，你还很年轻。”

陈牧胡乱发泄完这一通，感觉自己好多了，盯着顾深这张脸还是很满意：“你长得真好看，来我的工作室吧，我捧你！”

顾深：“……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都糊成这样了，还想着捧别人，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你不愿意……”陈牧语气有点受伤，但还不等顾深开口安慰，他语气更荡漾了：“那你就跟着我，我包养你~我有钱！”

顾深忍无可忍道：“你都学了些什么？脑子里没有正常的男男关系吗？”

“正常的男男关系……”陈牧重复了一下这半句话，沉思了一会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有的有的……你长这么好看，没有我也有别人看上你的……我还比较洁身自好，大家都说我性格好，你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他明显脑子还不太清醒，顾深懒得跟他废话，刚要伸手把人拨开，就发现这个人贴得很近，甚至因为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伸手死死地扒在自己身上。

陈牧不知道是不是单纯看上顾深这张脸了，搂着他脖子不放，口出狂言：“我喜欢你，我们去……酒店！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发展正当的男女关系……虽然你看起来像个男的，但是我不介意。”说罢还很过火地挺了胯，动作之狂野，这个反应也完全不像他嘴上说的“不嫌弃你是个男的”。

（都好好穿着衣服呢，just嘴炮调情……审核大大请擦亮眼睛还我清白: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