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简的推拒在靓坤意料之内,
他挑眉,咧嘴一笑,万分耐心地询问:
“咁你钟意食乜?我叫人去买。”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唔使——”
易简连连摆手,靓坤坐近一个身位,她想要后撤,身侧却抵住沙发扶手,只恨一开始就坐定最边缘,现而今避无可避,
“唔使麻烦!坤哥……我真系唔饿。”
(不用麻烦坤哥,我真的不饿。)
她哀哀的,自己讲来都觉得软弱无力,
靓坤根本不会管她是不是真的饥饿,
就好像赌场收债不会管那笔欠款是不是她本人欠下的,
拒绝不了的生冷食物就像是拒绝不了的XI/N/G侵犯,
她注定要在强权的手腕下失掉一切主权,
如果强权的掌控者突然对她的食道感兴趣,
那么……
易简从冰雾中夹起一片泛着诡异金属光泽的鱿鱼,一片“花瓣”的离开立即导致这一整朵诡异的鱿鱼花凋零衰败,原本被精致摆盘的所有鱿鱼片都软趴趴乱糟糟地倒在盒底,显出“SI尸”应有的状态,
易简稳住手腕,将箸间的鱿鱼片在姜茸、山葵和酱油调制的混沌酱汁里狠狠地涮了又涮,
张口,腥辣咸的酱汁沾湿嘴唇,鱿鱼片表皮又冷又滑——
“喂!”
靓坤盯着吃个鱼生都像英勇就义似的女仔,
觉得很奇怪,
连赌债都敢独自杀到他面前谈条件的女仔,怕吃不喜欢的食物怕成这样?
这也太奇怪了吧?!
先前被他压在办公桌上的时候,不是很能隐忍吗?
“我讲句请食饭,大把女仔扑过嚟啦,你咁嘅款……睇到都眼冤啊!”
(我说一句请吃饭,不知道女孩扑过来,表现得像你这样……看着都烦!)
“对唔住,坤哥。”
识相的人会“痛改前非”,立即把鱿鱼片吃下去,
勇敢的人会质问靓坤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
但易简是一个有羁绊,没力气的人,
她只能徒劳地放下筷子,毫无尊严地向施暴者道歉。
靓坤喜欢易简的道歉,
但又对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大满意,
他探身捏起一只海胆军舰,带起淋淋漓漓的芥末酱油在茶几台面上留下点点漂浮油脂的黑色痕迹,
一面送进嘴里大口咀嚼,一面对易简道:
“你都算醒水啦,聪明女~我知你唔想同黑S/H/E会扯上关系,但系……你嘅价值,我睇到咗。”
(你也算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不想和黑S/H/E会扯上关系,但是……你的价值,我已经看见了。)
易简猛然抬头,清冷的眼睛对上玩味的眼眸,
她微蹙着眉,悄无声息地收紧身侧的手掌,
警惕地等待着靓坤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