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德肖维茨说的,没有谁真的想得到正义,人人都想得到的是胜诉,那个将胜诉的愿望掩盖起来的假像才是正义。
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大律师,他真的满足了我对香港律师的所有想象,他的办公室布置的典雅清幽,满墙的法律原版书籍让身处其中的他显得更加儒雅。
他一身挺拔的灰色暗格西装,搭配简约的白色衬衣和单排扣马甲,领带挺括,连发丝都平添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粗线条,鼻上的金丝眼镜让人感到睿智和专业,他低沉的嘴角,透露出一种不轻言笑的矜持与专注,浓密的络腮胡子,彰显出一丝慵懒与严肃,他手握钢笔,书写飘逸洒脱,泰然自若地记录着、思考着,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释然感。
「王小姐你好,第一次见面,你的case我大致看了一下,我就有一个问题。」大律师翘起了嘴角笑着说。
「您说。」我收回了视线,轻舔了下唇,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
「我想问你的前夫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听到他的玩笑话,我们都笑了,那笑声里既专业又生活化,让人不禁心生暖意,也略显无奈,气氛瞬间没有那么紧张了。
大律师详细了解了情况,也开始为下一次的开庭做准备。每次与他交谈,他总是专注地倾听,适时地给出专业的意见和响应,时不时还充当起了人生导师,那儒雅的修养让人由衷钦佩。
然而我没有听律师的建议,我还是将李孝霖这十年来的所作所为编辑成了一份15页的PDF,发给了很多我们共同的朋友、他的亲戚和当年来参加婚礼的那个上司。
果然,有效果了,朋友们开始八卦了,上司也找他谈话了。被我公开了他的「罪行」,他就已经成为了众人耻笑的对象,对他来说这就仿佛被整个世界无情地嘲笑和愚弄,这就像一根针,狠狠地刺痛了他的自尊,刺破了他的面子。他一定会做些什么的。
果不其然,他以诽谤罪起诉了我。说实话,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原本他的这些丑事在家事法庭的力度很小,没有机会拿上台面,对最后的判决结果影响也越来越小了。但是当他这样起诉了我文章中的每一条「罪证」都是诽谤的话,他就要一件件解释说明为什么我所说的是不真实的,那么我的这些证据就可以拿上法庭,摆在台面上一目了然地供大家慢慢评头论足。
「王小姐,虽然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没有问题,但是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官司,总归来说在时间和金钱上也是损失的。」
Cecilia律师在收到李孝霖对我诽谤罪的起诉后,也是哭笑不得。
「我想诽谤罪起诉只是对方一个筹码,也是男人为了面子的一个做法,我们不用太关注,走一步看一步。」
Adam大律师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继续说到,「其实退一万步说,他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就算他胜诉了,也最多就是一个道歉和承诺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行为而已,对于王小姐你本身不会有太多影响,不用太担心。」
「明白的,谢谢你们。」
其实我心里觉得这根本还不够,我还有很多可以做但却没有做的,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呢?
当我坚持对这个诽谤罪应诉的时候,李孝霖却暂时撤诉了,保留了追究的权利。他一定也评估过利弊得失,这是他最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