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婆婆平时有没有吃药?」
李孝霖母亲把「吃药」听成了「失忆」,急忙坐起来大声嚷到:
「我没有失忆!我没有失忆!」
周围的人都用嘲讽的眼光看向了李孝霖的母亲,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不一会,李孝霖赶来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
「那个女的呢,医药费药找她报销。」
旁边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说:
「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你母亲和你老婆孩子。」
李孝霖依然没有动,他甚至没有去关心他的母亲,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找那个陌生人要赔偿。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期望他能过来问一下我和儿子,却发现他的目光早已投向别处。
他静静地站在那,微冷的表情让人无法靠近。医院急诊室的暖光洒在他的眼角和唇边,也没有染出一丁点的温暖。他的眼神如同审视猎物一样不停地四周张望。
在医院折腾了几个小时,我们终于回到家了。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儿子却生病了。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休息几天就能好,但是一连几天剧烈地咳嗽和持续不断地发烧让儿子的小脸一会苍白一会又泛上几分潮红,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拉长在墙面上的阴影也跟着晃动。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么难受这么脆弱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在床的一角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没有一点精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去医院看下。」我对李孝霖说。
「保险能报吗?」李孝霖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保险报不了就不看了吗?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没好气地回答。
果然是那天在医院被传染了病毒,变成了肺炎,需要住院。
不得不说,香港的私家医院环境和体验感确实没话说。
李孝霖美其名曰要上班,白天没法过来,晚上儿子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就算愿意李孝霖也根本没办法一个人照顾小孩。
而李孝霖的母亲也说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无法劳累,不能在医院照顾,没办法只能我与菲佣轮流陪护。
其实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父母,直到现在也没有。当时我没有打算与李孝霖分开,告诉我父母只会徒增他们的烦恼和对李孝霖一家子不好的印象,没有必要。现在我已经决定要和李孝霖分开了,那么这些事更加没有提的必要了。
很多心酸和艰难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白天菲佣来医院陪着儿子,下了班我就过来医院换菲佣回去收拾整理家里。早上等她到了我再从医院直接去上班。就这样,我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在医院一住就是6天。
我每天匆匆地来匆匆地走,步伐从容矫健,我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一切。我想已经练就了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能保持冷静和自信,内心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这场婚姻教会我的,虽然过程太过心酸,方式太过残忍,但如今的我已经可以从容淡定地面对生活中绝大部分的困难了,这就是成长。
每天夜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起来小心翼翼地给儿子喂药,生怕有一点差错,还要不停地用手背轻试儿子的额头,希望能感知体温微小的变化。
每三个小时巡房护士都会给儿子量体温、量血压,我都会起来轻轻拍着儿子让他继续睡。有时候夜里,儿子咳嗽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我坐在床边,紧握着儿子的小手,眼中充满了担忧。我轻声安慰道:
「没事的,宝贝,妈妈在这呢!」一边拿来湿毛巾给他擦擦头上的汗。
我的身影在医院里显得格外突出,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医生和护士眼里充满着怜惜和佩服,真的,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