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议定之后大家各自散去做准备,白阳来回帐与燕昭鹏一说,感觉身体大好正需要松松筋骨的燕大郎君表示他一定要一起去。白阳来午饭后与徐副将约定去取衣裳盔甲,燕昭鹏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徐常青一听燕昭鹏也要去未知之地探查,立即试图劝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燕长史何止万金,这种事情你如何去得!”
白阳来看向燕昭鹏,眨了眨他今日看起来睁得格外圆的凤眼。
燕昭鹏知道他这是正在忍耐,其实心里一定笑得很大声,不过自己对此早有准备。
只见燕长史笑容灿烂地问:“徐将军,中午的饭菜将军觉得可好?”
徐常青警惕道:“甚好。”
燕昭鹏又问:“米粥好喝吗?”
徐常青戒备地答:“好喝。”
燕昭鹏一副欣慰神色点点头说:“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好喝。”他非常做作地顿了顿:“澄州的新米,能不好喝吗?”附带一个乖巧眨眼。
徐常青恍然,徐常青无奈,徐常青在心里想了想自己一路押运一路越看越喜欢的十万担军粮。
哄好了自己的徐将军吩咐管库房的小吏给燕家大郎君找衣服。不过不是燕昭鹏一个人,是燕家的整个亲卫队,徐常青这才觉得放心了些。
白阳来整装完毕来报雍大将军,雍大将军说:“上次议事时梁云在下面嘟哝了一句你听见了吗?”
白阳来答:“末将听见了。梁将军说:‘我军是准备长久停留的,这该如何是好?’”
雍大将军说:“虽然我们最后不一定会在那里扎营,但如果遭遇杂部袭扰,你以为我军该如何是好?”
白阳来恭敬回话道:“杂部悍勇,也不过是相对于流寇而言,流寇生存艰难武器粗糙,在草原上争斗全凭出其不意和不择手段,相比之下杂部生存条件更好,武器也更精良,有马匹可供驱使,速度更快。但流寇无家无业死生不过一条命,无牵挂则行事不留余地,杂部则不然,他们有家小有牛羊,虽然跟庞大的部族不能比但部族内部的关系确是最紧密的。我军在这片草原上即使有所停留也不会长久,与其打击不如威慑。只要他们不来找我军的麻烦,末将以为没有必要在杂部身上关注过多。”
雍大将军满意地笑了,分得清主次抓得住关键,懂得抓大放小,永远专注自己的目的而不为外物所动,很好。
雍长龄指示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军的意图,否则都给我杀干净。我们要在这片草原待上一阵子,直到我们想出对策,让大家都安全无虞的时候。一要对付泼岩麻,二要防着杂部觊觎,第三,就是你那个牌子背后的势力,中原或其他草原边上的州府在草原上借地行事的只怕不只一家,这也要小心。”
白阳来凤眼一眯,对外出探查瞬间充满无尽地期待:“是,末将明白!”他单膝跪地:“谢大将军成全!”
雍长龄起身亲手将他扶起来:“小羊,你要知道,别人都只能帮忙,只有自己才能成全自己。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耐着点儿性子。报仇是为了放下,不是为了同归于尽,你现在已经不能再像当年那样了,除了报仇,你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拼尽全力去报仇可以,但你也要同样的拼尽全力保护好自己。我需要你像现在这样厉害,为我征战;燕将军也需要你像现在这样可靠,护卫陪伴他的儿子;燕长史就更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阳来的双眼温热发红,含着泪重重点头。
雍长龄说:“我想知道来日方长是什么感觉。”
白阳来在燕昭鹏面前没有流的泪,撒在了雍大将军的帷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