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一个赶ddl的人有多疯狂——整整两天只睡了三小时、靠着咖啡续命、噼里啪啦打字的我和我逐渐被驯化的输入法显然对此很有发言权。不过好在我早就做好了大部分的准备工作,才终于赶在最后十分钟保存了文档并提交。
合上电脑,我的心脏还跳得飞快,“咚、咚、咚”的不规则的心跳声仿佛在我耳边响起,眩晕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和强烈的不适——我不会要猝死了吧?不要啊!19岁就死掉也太惨了!
于是我不得不压下了和好友吐槽/哭诉的欲望,只是普通的和世界无声道了晚安——或者是早安——然后取消了图书馆的预约,一边感受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一边爬上床——上床下桌就是这点不好,上床太麻烦了。
再不睡觉一定会猝死的……我闭着眼睛把被子压在身上盖好,在入睡的前一秒又挣扎着把眼睛睁开、好把电量告急的手机充上电,然后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滴答……滴答……很难想象在这样萎靡的精神状态下我还会做梦——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察着一间屋子,房间一片狼藉,几个榻榻米能看出是明显的日式风格(做梦就做梦,干嘛还跨国啊);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女人把脸上带着淤青和血迹的小孩托出窗外,可是下一刻就失去了力气、狠狠砸在地上。
那个小孩没有哭、或者来不及用哭的方式宣泄情绪——他一声不吭地向外跑去,看上去步伐坚定、身上却分明散发着恐惧的气息,而我也被迫被牵拉着移动,在离开窗户前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匆匆一瞥,在马上就要离开这家一户建门口的最后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门口的名牌清清楚楚的写着“池泽“两个字。
这个孩子先是急匆匆的去敲邻居家的门,大声的喊着“三浦哥哥”,可是没有人应——也是,邻居家的灯没亮,估计不在家,这个方向也只有邻居家这一户了。这个孩子踌躇了一下,然后果断向远处跑去——要去找谁求救吗?这个时候去报警比较好吧?这个孩子只是跑,慢慢的脚步越来越虚浮。
突然他一脚踏空,滚落到草坡下、堪堪在河边停住。他想起来,可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移动,他挣扎着,却向下滚落、离桥边越来越近——糟糕,如果被桥挡住了、出了什么事可不容易被发现!我想喊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可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慢慢的、慢慢的……他不再动了。水滴从桥的拱顶滴下来,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有水滴滴落到我的脸上,我甚至能够闻到湿漉漉的气息,旁边的草地软软的,风吹过甚至还有青草的芳香——好像我不是躺在宿舍狭小的床上做梦,而是真的、像这个孩子一样躺在毛茸茸的草地上,微风和煦,是一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等等……!宿舍漏水了???不对,我们宿舍怎么会有草味儿?!谁的香水吗???
我一下睁开了眼,看着头顶长满青苔的弧形拱顶陷入沉思——这是哪里?我不应该在床上吗?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旁观者的梦,一个身不由己的梦。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要坐起来,但是手撑不起身体。我感觉到浑身都在疼,手脚都好像不是我自己的——或许真的不是——总之都动弹不得;头上有液体滑落,我不知道那是水还是血;肚子也很疼,我控制不住的想要缩成一团,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有人吗……拜托了……请救救我……我费尽力气喊出一句话求救,却只听见我有气无力的、属于孩童的声音……死亡的倒计时在我耳边响起,“滴答……滴答……”水滴滴落的声音好像变成了转动的秒针,我发黑的眼前逐渐显现出死神镰刀的幻影……
绝望中我的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脑子也转不动了……我会死吗?总之我再也没有力气睁眼了……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在归于黑暗前,我看见几个花花绿绿的色块叽里咕噜的靠近我……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明白了一件事:我可能得救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我承认自己一瞬间想到了一个足够让我快乐的念头——说不定一切都是梦,而我现在醒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罢了,真有穿越什么的哪里轮得到我呢?
可是不可能的……我有床帐,黑色的。
我试着坐起来,有一只手很绅士地把我摁了回去——实不相瞒,手挺好看。
“……?!”
“现在不可以走哦,你还在输液。如果想吃点什么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让他们带过来。”一双温柔的蓝眼睛看着我,“我是诸伏景光,未来是警察哦,别害怕。”
我怀疑自己疯了——在我听来,他完全是叽里咕噜了好长一段——当然,“诸伏景光(Morofushi Hiromitsu)“的发音足够清晰……
……我要么疯了,要么穿越了,不过默背完一遍九九乘法表后,我终于确认(或者说不再欺骗)了自己的情况:只是穿越,只是名柯世界。
都怪论文,都怪dd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