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小舅舅,你轻些!”
不远处地权无心见司卿差点儿被殷季推搡在地上,立即翻身下马,朝着两人飞奔而来。
殷季回头瞥了一眼权无心,又伸手指了指司卿,“你,双脚分开略宽于肩,大腿保持水平状,双膝微扣,双手握拳放于腰间,重心往下,臀部发力。”
话落,殷季没理会正站在他身后生闷气的权无心,再次用力推了推司卿,后者稳如泰山。
“看好了,左手拉着缰绳,左脚踩上马镫,腰部用力,夸右腿,坐上后保持身体平衡,上身挺直,双臀贴紧,微微向前。”
殷季只演示了一次,司卿便成功上马,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朝她袭来。
翠儿从前不会骑马,但从今日起,她会了。
不等殷季发话,她自顾地驾着马儿在校场中小跑了起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马上人身轻如叶,不像是在策马驰骋,倒像是在凌空翱翔。
见状,殷季冷峻的眉眼间猝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飏儿,你表哥……不是不会骑马吗?”
“可能……现在会了吧?”权无心瞳孔微微放大,视线一直跟随着马背上的那道飒爽英姿。
少年漆黑的眸中星光点点,霎时涌现出异样的光彩,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光那般璀璨夺目。
飒!简直太飒了!
这不比骑着小街霸在公路上飞驰,还刺激?
他也想策马狂奔!
校场上的学子们看得呆了,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还坐在马上。
说时迟那时快,场上的马匹好似被唤醒一般,长嘶一声后,纷纷狂奔起来。吓得众学子们不禁一个激灵,本能地压下身子,趴在马背上,使劲抱住马的脖子。
有的手慢了些,已然被狂奔的马儿给甩了下去。
莫长瑜便是其中之一。
“殷卯!”
他气极,忍着膝盖处的刺痛爬起来,伸手指着司卿的鼻子骂道,“腌臜玩意儿,会骑马了不起?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吁——”
司卿捎带着拉起缰绳,示意马儿驻足,目光从对方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上淡淡扫过,唇角半勾。
“我倒是不知莫兄的骑术竟如此……啧啧!”
就在最后那两个字落下的那一刻,四周嘲讽声乍起。
“咦!怎的就他们三个人被马甩落?”
“学艺不精呗!”
“是啊,我们怎么没被甩下去?还不是他自己没坐稳。”
“呵,还有脸怪在旁人身上!”
“脸皮真厚!”
“……”
莫长瑜被围观的学子说得面红耳赤,就差掘地三尺,将自个儿给埋了进去。
他何时受过此等奚落!
殷卯!都是因为殷卯!
莫长瑜越想越气,胸腔中的火气一下子猛地蹿至脑门,额角青筋根根暴起,那双被怒火灼红眼睛朝着司卿射出两道带着杀意的寒光。
“休要强词夺理!你既会骑马,却还要装作一副不会骑马的样子,到底是何居心?”
司卿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捋了捋马颈处的鬃毛,唇畔染上了些许冷诮的弧度:“莫兄可是气昏了头?在此之前,殷某确实不会。许是殷某有这方面的天赋吧!先生教了一遍后,就会了。”
忽地,她微微一顿,颇为惋惜地瞥了一眼莫长瑜,“不过,莫兄还得继续练习才是,连马都坐不稳,还怎么练习弓马之术?”
司卿的话挑衅意味十足,而莫长瑜又是个受不得激的。
此刻,他整张脸色如猪肝,脖颈两侧的青筋直蹦,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你胡说!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骑马!”
司卿慢条斯理地扯过缰绳,调转马头,朝殷季和权无心的方向看去:“莫兄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先生。”
对于司卿只学了一次就能策马飞奔的事,莫长瑜自是不信的。
可……要让他去问先生?
莫长瑜不禁喉间一噎,纵使他再不相信,他也不敢去问殷季,不光是他,全太学的学子们都惧那位活阎王。
司卿的坦然让众人对她的景仰之情,又深了几分。
“天!先生只教了一次,殷卯就学会了?”
“他本来就聪慧,再加上有先生单独教授他骑术,肯定学得比我们快。”
“可……这也太快了吧?我们学了三次课才能驾马缓行,可殷卯已经能策马狂奔了!”
“你没听他说吗?他天赋高!”
“对对对!殷卯简直就是学……学神!”
“学神!学神!”
“……”
不多时,围观的学子们从最开始的低声讨论,到响起阵阵惊呼,言语间无不是对司卿的崇拜和赞叹!
周围不时响起的惊呼声,使得莫长瑜本就低沉的脸色愈加难看,他紧紧攥着缰绳,面目狰狞略显扭曲,整个人背靠马匹,隐于阴暗处。
“好了,都安静些!”
殷季轻声呵斥,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众学子,见众人都噤了声,他才缓步行至校场一角。
与此同时,谢忱负手而立,表情冷肃,一双晦暗的眸子越过众人,直直落在司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