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士，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方夏觉得孙盼盯着自己的眼神过于专注，她以为自己的幻术暴露了。

“没有，都很好。”孙盼开口。

手机滴滴响起来，是给李颖单独设置的提示音。方夏开口：“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方夏走到门口准备换鞋，却不想被张成勇一把拉住袖子。

张成勇不再是那副闪躲畏惧的神情，他有些激动地打量着方夏：“你今天可以留在我家吗？”

“小勇不要这样。”孙盼立马上前从后面抱住孩子，她的言语和动作都有些急切，孙盼意识到这一点后马上解释，“不要耽误王阿姨的时间，她工作结束后要回家休息。”

看着张成勇恳求的眼神，方夏感觉孩子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她在张成勇面前蹲下：“小勇是希望阿姨今天留在这里吗？”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家里晚上不留人的。”孙盼慌乱开口，她言语中的反对让她的话都带上些不客气。

方夏跟孙盼接触的很少，从医院遇见开始到后面的调查资料中都表明孙盼是个对孩子非常温柔的人，虽然不到溺爱的程度，但可以说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张成勇。

“可是妈妈你不是很喜欢王阿姨吗？你之前还劝我接受她在我们家工作。”张成勇有些畏惧母亲现在的样子。

“那不一样的小勇，你爸爸不会允许陌生人在我们家留宿。”孙盼将张成勇抓住衣袖的手拿下来。

张成勇用求助的眼神看一眼边上的“张湖”，他咬紧嘴唇试图争取一下：“只是一晚上。”

“不行，这是你爸爸的要求。”孙盼想都没想立即拒绝了张成勇。

张成勇眼看就要因为孙盼的话哭出来，他鼻翼抽动着忍到眼圈通红，转头对孙盼说：“那让王阿姨现在陪陪我吧，等晚上就让她回去。”

孙盼勉强一笑，扶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用力到发白，直到张成勇打算再次开口恳求的时候，孙盼看向孩子：“当然可以。”

方夏被张成勇拉着上楼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在沙发边没动的孙盼，孙盼这时候跟那个温柔的母亲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脸色阴郁到有些吓人，黑色的眼珠透露出恨不得将方夏拽出门去的恨意。

感受到方夏的视线，孙盼的嘴角非常僵硬地往上一扯，在方夏以为她要说出什么的时候转身走出了方夏的视线。

客厅的灯被打开。

张成勇像是怕方夏离开一样一直紧紧抓着方夏的手。

张成勇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依旧拉着方夏的手走到桌子边上。

“怎么了？”方夏问，“你可以先松开手，我不会突然离开的。”

原本地上散落的照片已经摞好放在一本厚书底下，张成勇走到桌子边上翻动的就是这些照片。

“坐下来。”张成勇抽出椅子示意方夏坐在椅子上。

他非常郑重地捧着那一摞照片，神情严肃到不像一个孩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怪的东西存在吗？”

方夏点点头。

方夏的认同让张成勇微微放松，他将照片放在方夏面前，然后小心翼翼问：“如果我说我见过人死之后的灵魂还回到这个世界上，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方夏的神情比张成勇更严肃，她明白这个孩子在说什么了。

张成勇正在一张一张将那些照片铺在桌子上，他的动作很有目的性，但等那厚厚一摞照片都依次查看过，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张。

“为什么没有了？”张成勇手开始抖起来，他惶恐却担心楼下的孙盼听到，“那张照片不见了！”

他转头问方夏：“这是所有的照片吗？”

“是的。”方夏回答，她马上又说，“但你可以讲给我听，我不需要照片，我会相信你的。”

她起身陪张成勇一起坐在地上。

蜷缩成一小团的张成勇不停搓着自己的耳朵，良久他才开口：“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见到我爸接待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可那个人我小时候回老家上香的时候见过他的照片，家里的老人告诉我他是很久之前的一个祖辈。”

“你一定会跟我说是我记错了，但前段时间我的相册中突然出现一张照片，是我爸和那个人的合影。”张成勇看着方夏问，“你现在还相信我说的吗？”

“相信。”方夏点头，她问张成勇，“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呢？”

张成勇开口：“我相信你，因为我看到你不是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