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蝶多好看啊。
但这个一直开朗的人伤心成这副样子,沈田又开始狠不下心,“你轻点按。”
付蝶疯疯癫癫地笑了:“你关心我。”
沈田忍不住伸手把他自残的手扯下来,“少来!出于朋友的角度,我也会关心你的。”
付蝶低声笑:“还真是……不给我留一点儿幻想。”
你好可怜哦,付蝶。
咖啡的冰都已经渐渐融化,他们之间的氛围,头一次变得这么难熬,沈田总忍不住想去看付蝶,而付蝶萎靡地低着头窝在椅子上,自从刚才开始就面色绯红唇色煞白。
陈贰今他们还在逛鞋店,发来消息让他们去胡家文那家酒店登记几个房间,今晚不回家了。
沈田看了看付蝶桌上震动的手机。
“付蝶?”他一直很担心付蝶的状态,这会儿终于起身走到他旁边。
“怎么了?”付蝶嗓子沙哑声音极小,感受到他过来,抬头后眸子里一片弥散的光晕。
沈田感觉到了不对劲。
“付蝶,哪儿不舒服吗?”他俯身看着反应有些迟钝的人,柔声问道。
“没有,”付蝶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就是感觉好累啊。”
他无意识偏头蹭了蹭沈田的衣袖,喃喃:“好累啊……”
沈田顾不上什么正道偏道,连忙附身用手心贴在他额头上,触手一片吓人的灼热:“发烧了!”
“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不难受吗?”他忍不住埋怨,矮身把人扶起来。
付蝶虽然看着瘦,但真重啊,要不是沈田干惯了体力活儿,可能还真拖不动他。
“我不知道,以前感冒从来不发烧。”付蝶慢两拍地解释。
沈田无语地把他架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没办法他不会开车,付蝶的车只能让陈贰今他们想办法了。
“师傅,丽风酒店。”沈田把付蝶塞进车里,又转而犹豫,“要不还是去医院吧,烧的太厉害了。”
付蝶却突然一把扯住他开始撒泼:“不去医院!不能去医院!我没事!”
“回家好不好?不要去医院……”他暴起一瞬,没一会儿就无力地瘫在沈田身上。
沈田看着付蝶眼尾激动的晕红,回头从后视镜看到师傅探究的目光。
心急如焚,他根本没有以往的那种小心翼翼,把人紧紧揽在自己肩上:“师傅,找个好点的诊所。”
“诶行。”师傅有点好奇这俩人黏黏糊糊的什么关系,不过还是专心开车。
那大个子看着精精神神一小伙子,没想到生病了这么娇气,他五岁的小闺女生病了都不会吵闹着不去医院。
师傅尽职尽责给人拉到了一家很有规格的私人诊所,从外面看跟个小医院似的,沈田连哄带骗给人弄进去。
“我好累啊,头晕,脖子酸,膝盖也好疼……”付蝶哼哼唧唧,和沈田挤在一个小椅子上候诊。
沈田看他眼神都知道这会儿不清醒,索性也没什么顾忌,付蝶生病了,他已经没精力瞻前顾后。
晚上诊所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上个火锅丸子卡嗓子的家伙出来后,沈田立刻带着付蝶进去。
医生挺年轻,看起来三十多岁,中西结合地望闻问切,又随手掸了掸付蝶的体温计:“三十八度三,等会儿先验个血,要是没有肺炎之类,我给你开两瓶消炎的,预计零点之前能下三十八度。”
“大概是急火攻心怒极生伤。”医生淡定地说。
沈田看向付蝶满布红血丝的眼睛:“……我害的他。”
“好累啊。”付蝶在他身上趴着。
沈田吸了吸鼻子,扶起温烫的身体:“先给他开个床位休息一下吧。”
“行,不过开床位会有点贵,加起来得八百多。”医生提醒。
毕竟私人诊所,价格几乎是医院五倍。
“行。”沈田答应道。
护士铺好床,沈田却死活扒不下来付蝶,这人仿佛赖他身上了。
“我好难受……眼睛都睁不开。”付蝶抱着他脖子叫唤。
医生闲着没事,饶有兴致地带着小车看他们推搡。
沈田尴尬地坐在床上,勉强把牛皮膏药撕下来挪到床上,医生撸起袖子扎上针后,某人多少知道轻重。也安静了不少。
“先生,热水和纸杯。”护士敲门。
沈田看看他难受地颤动的眼睑,“喝水吗?”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付蝶嫉妒生病的自己了。
他知道健康时,沈田绝不会这么亲近他。
索性接着这难得的机会,一次性赖到底吧。
“甜哥,我不舒服,身上好热。”这话不假。
沈田摸了摸他的手腕,却是温凉的。
“扎完这两瓶盐水就会好了,再坚持一会儿。”沈田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付蝶一脚蹬掉半截,露出空旷的半张床:“甜哥……上来。”
“付蝶!”沈田虚张声势。
“头疼,眼睛好胀好难受,甜哥给我捂一捂……”
“谁让你那么用力按眼睛?!”想起这个沈田就来气,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付蝶看着他洗净双手坐到床头,有点不满足:“你到床上来。”
沈田不敢。
他闷不啃声地捂住付蝶肿胀了些的眼眶,带着冰凉的皮肤镇定着膨胀的另一片皮肤。
“甜哥,就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医生说不是感冒,我不会传染给你的。”他哀求着。
沈田哪儿是怕传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