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铖习惯性地把他抱在怀里。半个时辰前齐铖已经洗漱了,所以现在两人基本可以就寝了。
徐文景把他的发丝缠绕在指尖,黏糊地撒娇道:“老爷,今日我的状态好多了。明日能不能不躺床上了,我想出去走走。”
齐铖抱着他拍了拍,吻一下,又拍了拍,又吻一下。
“哈哈……干嘛…”,徐文景撇过脑袋笑道。
齐铖瞧他的状态确实好了很多,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可表情仍未松快多少。
徐文景看他的表情,伸手抚摸他皱起来的眉毛,问道:“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齐铖贴着他的脸,犹豫片刻,坦白道:“文景,谢家又送了一批赔礼过来。还有五日官府便要下判书了。”
徐文景顿住,推开他,皱眉看着他。
齐铖顿时慌乱起来,也不知如何陈述,结结巴巴地道歉道:“文景,怎么了?你别不开心……”
徐文景委屈地瞥他一眼,心里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好好好!我们不说她了。让我抱你好不好?”,齐铖伸手触碰他,柔声哄道。
徐文景没反抗,又被他小心抱在怀里。
两人一时间沉默起来。
徐文景对齐宜芳的所作所为痛恨至极。可看着齐铖纠结万分的样子,他又心软了。
徐文景撅着嘴,委屈道:“好吧,我愿意签和解书。”
齐铖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里一时间复杂无比。
没得到回应,徐文景不满起来,瞪着他,道:“怎么?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没有……只是替你委屈……她干了坏事,可追根结底,也是我与潘玉娴的过错。你受了苦,罪魁祸首却一点事都没有。”
齐铖抱着他,语气低落。
徐文景觉得好笑,看着他问道:“那要罚你什么?”
齐铖被他扯着头发,呆愣地看着他,道:“罚?……就赏我……就赏我被你骑在头上一辈子。”
徐文景哼哼哈哈地大笑。
看着他笑,齐铖松快了,心满意足。
得了徐文景的首肯,齐铖终于签下和解书。
最后一笔写完,被退回的补偿银子也尽数回到齐府账上。
得到消息,官府即刻写下判书,除了主犯齐宜芳,其他从犯纷纷流放。为了掩人口目,从犯们也收到一笔补偿金。
只要人还活着,又何愁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从犯们拿着这笔钱,慢慢走向西北。
齐宜芳当日便被谢府接走了,并且已在官府上更改名册为谢宁芳,从此与齐国公府再无关系。
谢家与齐铖做好承诺,谢宁芳会独自在寺庙里苦修五年,五年后才能还俗。还俗之后,她与齐府的账一笔勾销。
而被关押的无辜人员谢文柠则被释放。
被释放后的谢文柠收到齐府小厮送过来的身契和行李,里面还有几块碎银。
“你不必回齐府了。回到你的家乡吧。”
家乡?
谢文柠抱着自己单薄的行李,看着那张压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身契,心绪复杂。
我早就没有家了。
谢文柠看着热闹喧嚣的道路,只觉得迷茫无助。
他能去哪呢?将来又要以什么为生?未被卖给林剩时,他在家里伺候父母兄弟;在林剩家,他又伺候林家一大家子;来了齐府,也是做伺候人的活计。想来想去,也只有为奴一辈子才是他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