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铖得知后并未反对,让齐宜芳继续住在她的院子里,名义上还是国公府的小姐。
当日,齐宜芳得以留下,她目送潘玉娴登上回谢家的马车。
潘玉娴转身看着目送自己的齐宜芳,心中酸涩,仔仔细细地瞧她两眼,最终又下了马车去找她。
“芳儿,若你在齐府待得不开心,便回谢家。母亲和外祖父外祖母都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晚!”
齐宜芳顷刻便流下泪来,抱着潘玉娴泣不成声。
潘玉娴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母亲只是回了自己家,没有去很远的地方。从国公府到谢府,不过半日的车程。日后你想母亲了,随时过来便是。”
齐宜芳点点头,承诺自己每半月都会去谢府看她,然后又悄悄塞了一袋银子给她。
母女俩相拥着道了别,最后在夜幕下分离。
第二天,齐宜芳便去寿康堂陪伴齐老太太。有她陪伴和撒娇,齐老太太心绪好转许多,人也精神起来了。
齐府如今是徐文景掌管大权。经此一遭,齐老太太也明白自己再无管家的可能,便懒怠下来,对府里的事不闻不问,连潘家人都不怎么联系了,只一味的叫几个孙女来陪伴自己。
齐宜芳年纪小,母亲又离了齐府,齐老太太更不愿意这么早就给她商议婚事。齐宜芳现在也没心思想那些东西,安安静静地陪着祖母,每月都去谢家看望潘玉娴,时常给她送银子。但潘玉娴和谢家自觉亏待了这个孩子,每次去也都回赠她喜欢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
有徐文景在,齐宜芳不愿贸然去找齐铖,但偶尔送些她绣的钱袋和衣物过来。齐铖看到总会心疼她,时常去熙杏院瞧她,然后父女俩再一起去寿康堂看望齐老太太。
没了齐宜芳挡路,齐宜萱自然入了安亲王府的眼。她参加了赏花宴,得了王妃的青睐,开始频繁来往王府。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一个月的时光便忽的一声溜走了。
在五月二十日这天,齐铖正式换上新的乌纱帽。
他升了官,齐家宗亲劝他办场宴席当做庆功宴。齐铖点点头,转身回府便宣布要办自己和徐文景成亲的喜宴。
徐文景接到请帖时愣了一下,反复翻看后又好笑又无奈地看着齐铖。
齐铖嘿嘿笑,扑过来亲他一口,道:“有了名分还不够,就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国公爷的正夫!”
徐文景靠在他怀里,欣喜地摩挲着请帖上两人的名字。
国公爷新娶了正夫的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收到请帖的人家议论纷纷。
国公爷如今只有一个女儿,哥儿又难生养,国公爷的弟弟齐禧二爷的儿子又遭难逝世了,日后齐国公府恐怕没有爵位继承人,更别说里面偌大的家产了。
如此,国公府的妾室位置就炙手可热起来。
不管大家心里怀着什么心思,面上都高兴地为齐国公爷的喜宴准备礼物。
喜宴当天,徐文景身着红色锦绣霞披,整件嫁衣以红为底色,衣上用金银线、蚕丝线、孔雀羽毛线等织造鸳鸯祥云纹饰,肩上绣着半圈珍珠吊坠,走起路来会发出叮铃声,清脆悦耳,领袖边点缀着一圈温润光滑的白珍珠,头戴着繁复华丽的黄金发冠,整个人华贵非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齐铖乐呵呵地牵着徐文景拜了天地,然后一起坐在宴厅的高位上宾客说笑。
宾客们端着酒杯挤上前,争相敬酒。
齐铖来者不拒,一杯一杯地喝下肚,时不时回头看着徐文景呵呵地痴笑。
和谐热闹的场面里藏着悉悉索索的闲言碎语。
“一个哥儿,国公爷还真舍得给他花银子......”
坐在席位上的男人看了好几眼徐文景的穿戴,撇着嘴角嘲讽道。
旁边的夫人立刻侧着脑袋凑过来,小声道:“元大人,您可不知道,这嫁衣和发冠可是国公爷花了两万两黄金让锦绣坊和桂华坊定做的。”
旁边的人也凑过来,笑道:“何止!这位正夫我倒听说过,一入府便得宠得很!他要往东国公爷绝不往西......哥儿原本是贱妾,国公爷顶着骂硬是让他当上贵妾,还亏空了好几个田庄的银子给他修建新的院子!”
“如今徐夫郎也算得偿所愿了。”
“愿什么呀!哥儿又生不了孩子,等他色衰爱弛,这国公夫人的位置迟早要换人坐!”
带着点翠绒花的新妇摇摇头,挤眉弄眼道:“非也非也!哥儿只是难生养,若是得宠得厉害,难保生不了!我堂兄的夫郎可生了三个!”
旁边听着的小姐们纷纷脸红嗔怒地看着她:“你真是厚脸皮!......”
宾客私下里说的话,徐文景一概不知。喜宴结束后他便被抱着关在床上,和齐铖颠鸾倒凤起来。
昂贵华丽的嫁衣和发冠被随意扔在地上,红因瞧了连忙收拾起来。她依依不舍地摸了上面的珍珠好久,惹得旁边的丫鬟不悦。
“红因,放好了没!再不走老爷就生气了!”
红因撇撇嘴,关上箱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卧房。
房门被紧紧关上,里面的腻人细语声也被隔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