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伤痕像长条蜈蚣一样交错杂乱。难以想象眼前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错才会遭受这样的虐罚。
尽管徐文景尽力抑制不安,他的身体还是不可控制地轻微颤抖。
齐铖撇开目光,拿起鞭子站起来,语气游移不定:“当年你一共打我三百九十八鞭,现在我还你三十鞭...”
齐铖定睛看了两眼眼前人枯瘦的背,咬牙扬手挥鞭。
“啊!!!!!!!”
一鞭下去,徐文景攥紧双手低头痛呼,身体不停地扭动想要蜷缩起来。被鞭打的地方立刻开裂涌出献血,火辣辣地露出白肉。
齐铖被这一幕吓住了,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把鞭子甩到仆人那里,气急败坏地大骂:“谁让你们拿这把?我不是说了用软毛鞭吗?!”
仆人定睛一看,这鞭子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小尖钩,一鞭下去必定皮开肉绽。
他们惶恐地跪地求饶。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实在是看老爷过于痛恨徐文景,他们才拿了这把最锋利的鞭子啊!
徐文景忍了片刻,实在是扛不住了,口吐鲜血,脑袋一歪晕倒在椅子上。
“徐文景!徐文景!”
人叫不醒了。齐铖立刻慌乱地上前抱住晕过去的徐文景,手忙脚乱地拆开捆手的绳子。他扭头冲着跪地的仆人怒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不不不!去请太医,叫太医来!快去!”
仆人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狂奔向府外。
齐铖不敢碰后背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抱起徐文景,把他以趴着的方式安置在床上。
太医很快就来了。齐铖拉着太医往床榻跑。
“你快来看看!我只是稍稍用了一点力,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太医看了一会伤势,冷静了下来,转身宽慰道:“国公爷莫急,只是鲜血涌出看起来严重而已。您虽用力不大,但鞭子锋利,所以伤口较深。老臣开一剂外敷的药,不出十日必好。......此人外伤不重,但内伤不少,气血两亏,长久下去,是早夭之相。”
“什么?!”
齐铖难以置信地看着趴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徐文景。
早夭?!......他不是气势凌人的吗?他不是军官吗?他打我的时候有力得很!怎么会有早夭之相?!
齐铖看着徐文景消瘦的身体,终是于心不忍:“袁太医,你给他治治吧,什么药怎么治都详细地写下来,我好好养着!”
袁太医震惊不已,心虚地偷瞄齐铖两眼。这不是曾经俘虏欺压齐国公的军官吗?!不杀他反而要养着他?!
袁太医不敢多说,仔细检查徐文景的身体后写下详细的药单和医治说明后提着药箱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他要跟皇帝禀报此事!
仆人看着一脸忧愁的老爷,自以为机灵地上前讨好道:“老爷,不如让老奴把他送到客房里,免得脏了您的床榻!”
谁知齐铖闻言立刻训斥:“胡说八道!还不快去把药熬了!”
仆人知道马屁拍马腿上了,忙不迭地地跑出去熬药。
仆人走后,齐铖拿出药膏,洗净双手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边缘。
药膏没一会就化了,慢慢浸润到伤口里。伤口不再火辣辣的疼,徐文景感到背上冰凉湿润。他迷糊地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
30鞭...结束了吗?......
“老爷,药来了!”,仆人端着满满一碗汤药小心跑来。
齐铖立刻探身调整徐文景的身体,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文景......喝药”
以往他总是咬牙切齿地叫徐文景全名,现在却有点别扭地喊文景......可奇怪的是,他完全能接受!
徐文景口渴得很,碰到水就自动大口的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齐铖想拿勺子喂他都找不到机会。
喝了一大碗汤药后,徐文景靠着齐铖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了。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齐铖便让他平躺着安睡。
老管家站在门外,见齐铖出来了立刻凑上去:“老爷,晚膳要不要给里面那位也准备一份?”
“当然”
老管家看自家主人理所当然的样子,犹豫地提醒道:“老爷,老奴斗胆问一句,里面那位您想如何处理?他当年让您吃了这么多苦头,你回来的时候就剩一把骨头了呀!......依老奴看,那30鞭就应该打完!”
齐铖摆摆手,露出阴森地笑:“你不懂,玩死了多没意思,就是要慢慢折磨他!等他病好了你就看着吧!”
闻言,老管家立刻附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