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崔胜澈在最前,桑托斯则在最后,他们像一群独狼组建的家庭,互相怀疑,不敢把自己的软弱完全交托,胡乱搭配的队伍凌乱、散漫,远没达到坚不可摧的程度。必须需要长久的磨合来确认对彼此的衷心,不过一前一后两只资历最老力量最强的狼会永远会确保这些家庭成员的安全,确认不会有人掉队。
3.
桑托斯找到琳老师的空闲已经是一星期后的事情了,期间他找过领导谈了关于过分节食对练习生身体的危害,而且他们其中绝大部分孩子已经瘦的就剩一幅骨架子,顺荣心脏已经出现不适,体力极好梯队如珉奎、胜澈之流都三番两次眼前发黑无法训练,每个人晚上几乎是听着自己心跳睡着的,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社长依旧表示会采纳,桑托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经很不满了,但他无法做什么,只能赌气离开。
而门关上后社长打了一通电话,并对那边说:“对,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吧。”
桑托斯气到都没回练习室,而是直接上了天台,站在这栋楼的最顶层,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与无助,忍不住掏出电话打给李全辛:“……”
“喂?小桑啊,怎么想起来给大叔打电话了?”
“大叔……你去哪了……”
“我在机场啊,这回直飞美国!夏威夷!阳光~沙滩~美丽的桑巴~”
“啊,那注意安全啊……好羡慕啊……”
“怎么了小桑?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犹豫一下,桑托斯还是如实相告:“新来了个老师,身材管理方面,每天不让我们吃饭……”
“乘坐KE053 744号航班的旅客请注意……”那边机械女声响起,李全辛在电话里着急忙慌安慰他:“别担心啊小桑!那个老师据说很权威、一会我下了飞机和社长沟通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啊!”
“行,那大叔您注意安全啊。”
挂掉电话,桑托斯决定了,他翻身跳下水泥台阶,跑回练习室,只是他没注意到墙后被风吹出的一缕头发。
琳老师很热情地迎接他,特意沏了茶,黄白色的花骨朵在壶里起伏,桑托斯要笑不笑的表情有些僵硬:“您很喜欢喝茶吗?”
“噢,我的妈妈是英国人,她很喜欢午饭后来点红茶,我也是。”
与琳的交谈很轻松,她很年轻,也似乎能更容易听进去年轻人的话,说完自己的意见后琳老师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如今遭受的一切似的迷茫,但她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对他保证:“没问题,这是老师的疏忽,一会我就去找社长谈,你放心。”
为什么给我的总是保证而不是事实呢?等!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离开琳的办公室桑托斯的表情努力维持友好,门轻轻带上,仔细锁芯没发出太大声音。强压着自己的脾气。
桑托斯决定了!
但是偷吃的事很快就被发现,当时是监管老师领着人来抓人,桑托斯站起身还打趣:“老师好!”
“……哼!——好自在啊你们——”
偷拍视角的照片被摔到脸上,桑托斯也没恼,捡起地上的照片,腹诽道:呦!还有钱洗照片呢!
“全给我去楼外集合!!”
把人搜罗起来不是难事,照片为证找人也简单
一个个紧挨着站军姿,饿太久又撑太饱已经导致大家直不起腰来了,有一些肠胃弱的开始冒冷汗。
“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来领罚吧。”手里拿着胶做的戒尺,甩来甩去好不威风。
按着照片点名:“李灿、”只是刚开口就被桑托斯打断:
“老师老师!撺掇的是我;点菜的也是我,要打也是打我啊!”
“……哼!你小子还挺讲义气!好、我不罚他们、”他指着桑托斯一脸不怀好意:“那我就罚你!”就字上特意加了重音。
“行行行罚我罚我…”
“其他人不许动,给我在太阳底下好好站着,桑托斯,你绕着空地跑。”
“那老师,我这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要跑几圈才好?”
“哼哼!跑到我说停……”
“好好好只要您消气,就是跑到死也没问题!”
桑托斯虽然嘴上恭维,但眼神不服,梗着脖子背脊直的很,扯着嘴角笑道:“那我就先去了。”
久晴无雨的秋老虎惹急了能杀人,桑托斯顶着大太阳一圈又一圈地跑下来,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但他不见疲态,反而越跑越精神,倒是平日缺少运动的理论课老师们开始撑不住了,而他们这群练习生就这么看着桑托斯跑了七八十圈也没怎么样,他们地方小,虽然一圈也就一百米,但架不住圈数多老师还傻逼啊、铁石心肠一点不动摇!一早崔胜澈和弟弟们就开始求情,好说歹说都没用!
“再吵你们也去!”
去就去!崔胜澈一拧身就要去跑,正好赶上桑托斯跑到他们这边,伸手一推厉喝:“回去!”怎料他一点力气没收,不妨被推得跌倒在地,其余人这才有了由头呼啦啦围上去,一人压一人扩出个圈子没曾想把老师拱了出去暴露在太阳下,而桑托斯突然一圈很快跑完、眨眼又到了跟前,像是没察觉似的迎面就撞上本就步伐不稳的男老师,刹那就好像那陨石撞地球;不死也半残一样,桑托斯虽然丁点儿事没有;被绊到也瞬间调整身体做出跨栏的姿势往前缓冲好几米。
但老师可就惨了,是头破血流称不上;鼻青脸肿挺够格。哎呦哎呦几声叫的微弱,手也没力气撑起身体站起来。鞋露脚跟、衣裤擦开口子,蠕动几下翻身仰面朝天,四周竟无一人搀扶。
还是桑托斯大喊大叫的声音传来众人才猛然惊醒,却都胆小的像个鹌鹑,揣着手,只弯腰躬身去看那被水泥蹭开道道血痕的脸。
“畜生……小杂种……”
“什么!老师您说什么!太小声听不见啊!”桑托斯伏在老师嘴边听他断断续续的气音:“彩琼?彩领?谁啊!在中?金在中!老师我知道您喜欢SM!但是现在不是嘱咐这种话的时候啊!SM到底有谁在啊您这种时候还要想!东方神起解散以后不许提起英雄在中前辈的名字了啊我这个美国人都知道了!”
老师呼吸困难,手指指了半天没说出口一句话,脸憋得青紫,双眼上翻像是快要断了气一样的状态。
“送医院!叫救护车!”
5.
其实人又高又瘦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不,监管老师青少年抽条期的肺泡被这么一撞撞破了,气进了胸膜腔导致气胸犯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治疗起来很简单,此时因为送医及时已经缓过来在病房里睡着呢吗,整个人挺安详的,倒是社长来了指着桑托斯指了半天,气得脸憋成跟监管老师犯病时的紫红一样。
桑托斯赶紧赔罪:“我会负责王老师全部的医疗费的!”
金延洙赶紧拦下:“你赔什么赔!要我说这事也是王老师太过分导致的,楼外面那片地还有没割干净的钢筋,怎么就那么心大在那体罚?这是撞到人能互相垫一下,万一绊倒头摔钢筋上怎么办?”现在是桑托斯成年了,原先没成年时美国政府机关是会经常打电话来的,要求把桑托斯的状态全部汇报一个遍才能拉倒……被公家支配的恐惧让社长清醒了点……
“而且不是有保险吗?走保险,这事儿到底是在公司发生的,闹出去很光彩吗?社长啊,您别忘了这群孩子可是要当明星的……”
是啊,不说都快忘了,这些可是最后的希望了,不能让桑托斯一个毁了这十几个……
“那就报保险吧,我去处理其他事,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好的,那社长您先忙。”
送走社长,金延洙回头看向这些惴惴不安的孩子……为首的桑托斯离他最近,一见他回头,嘴角咧开,笑得乖巧。
“还笑!”
桑托斯的笑变得迟疑。
“这种时候你得哭知道吗……”
桑托斯睁大眼睛,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啊……有这样一双眼睛又有谁忍心伤害他呢……
“就算哭不出来也得害怕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