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图安只身一人闯入暗道,里面幽深,几乎看不见,冯图安一路摸着石壁走下去,尽头终于有光。
她到时,秦嬷嬷和她孙子正你好我好下棋。
“哎呀,庆儿真聪明!奶奶又输了!”
“我吃了你十五个子!”
“真棒!我孙子真棒!不愧是即将做世子的人!”秦嬷嬷一阵夸夸。
“奶奶,有人!”庆儿指着秦嬷嬷背后的冯图安,尖叫道。
“你怎么进来的?”秦嬷嬷看见冯图安比看见鬼还可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文昭!”冯图安无视他俩,冲进去就找人,“文昭!”
终于,冯图安在暗格最深处找到日思夜想的爱人。
他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冯图安心脏漏跳一拍,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靠近,把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还好!”冯图安又活过来,吓死她了!
“文昭!文昭!”冯图安不断呼唤他,“文昭,你醒醒!我是图安,我来救你了!”
“别费劲了,你叫不醒他的。”秦嬷嬷出现在冯图安身后。
“文昭!文昭!”冯图安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是图安啊,我来接你了!你快醒醒,我们说好要长长久久在一起。”
半刻钟,李道从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冯图安越发心里没底。
“文昭,我带你回去。”
“你做什么!”秦嬷嬷拦住冯图安,“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叫不醒他的!他被下了药。”
“叫不醒又如何?我背也要把他背回去!”
秦嬷嬷惊讶地看着冯图安扛起李道从,她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文昭,我们回家!”冯图安可不是一星半点挫折就能打倒的人,短暂慌乱过后,她很快稳住心神。
“你不能走!你把他带走了,若是夫人、国公爷问起来怎么办!”秦嬷嬷要李道从的世子之位,但也是得到主人的许可下,冯图安就这么不声不响把李道从带走了,以王益柔和李啸山两口子的性子很难不迁怒于她。
惹了主人的不快,到手的世子飞了怎么办?不行,我不能让她走!
“庆儿!快来!她要抢你的世子!”
庆儿出现在门口,冯图安看着他同李道从八分相似的面孔出神。
“把他放下!”庆儿朝冯图安发起攻击。
冯图安护着李道从的头将他轻轻放置在床上,拔剑!剑光一闪,还未出剑,就被匆匆赶来的王益柔叫停,李啸山紧随其后。
“卫国公府岂由你一个乡野村妇胡闹!”
“文昭长得很像你,仙姿佚貌。”
“我生的儿子自然是像我。”王益柔对于夸她的话很受用。
“那个赝品连您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王益柔眼睛一撇,是的,她也看不上那个赝品,赶她儿子差远了!
“夫人,今日可能是您和文昭最后一面,难道您就不想和你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说说话吗?我知您生他辛苦,文昭也时常同我说起您的不容易。”
“......文昭。”王益柔鼻酸。
“国公爷,您多次鞭挞文昭,文昭从未有怨言,不仅如此,在我抱怨之际,他还总跟我说,是他对不起您,对不起舜臣哥哥。对于从前的过错,他无力弥补,只能不断寻珍贵药材,奇珍异宝献给哥哥。上次他回来,整块背血淋淋如蛛网交错。”
“你又打他!”王益柔怒斥,声音尖锐。
“我一时没控制住。”李啸山懊恼,他知道李道从已经很听话,很乖巧,可他对他总是控制不住脾气。
“我想夫人和国公爷都默契地选择给文昭喂药,让他陷入昏迷,想必也是不愿他离开你们。可难道你们就让他睡一辈子吗?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们说呢,想跟阿爹阿娘说,一生太短,他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太短。”
“文昭。”王益柔心疼地抚摸李道从面容,这是她的长子,也是她最亏欠的孩子。
王益柔给李道从服下解药,李啸山没有阻止,倒是秦嬷嬷捏了一把汗。
好在服下解药,李道从还是没有醒。
“文昭,文昭。”冯图安趴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呼唤,“我来接你了,接你回家。”
文昭,文昭......昏昏沉沉间,李道从听见冯图安的声音,他困在一片黑暗里,找不到方向,母亲、父亲、秦嬷嬷......周围的每一个人都离开了他,他们头也不回离开,将他一个人扔在黑暗里。
“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我害怕!”他踉跄追逐,终是一个也追不上。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他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