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算回来了!”铁炳焦急地等了他们好几天。
“周捕快的女儿,我们带回来了。”冯图安抱着楚梦的骨灰盒站在前面,李道从捧着周月南的骨灰盒站在落后冯图安一步的位置,“尸体腐败严重,我们将她火化了。”
铁炳看着骨灰盒,喉头哽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周叔死了。”老久,他才憋出一句。
“什么时候的事!他人呢?”宋式玉与周大友如兄如父,初入梁县,宋式玉备受排挤,周大友护他许多。
铁炳将几日前同画像一同到达衙门的信拿出来:“信上说,周捕快在求画途中遇着沙霾,迷失方向,没能走出,拼死才托人将画带回。”
“怎么会这样?只差一点......”
周月南,楚梦,周大友......这一段时间,厄运连连,所有人身心俱疲。
冯图安等人依照周大友从前说的,将月南带回若水县葬在她母亲身边,楚梦则被冯图安留在梁县,留在她身边。
楚梦害怕鼠虫蛇蚁,这一次冯图安没有再将她埋在漆黑地下,她把她放置在自己房间,在楚梦的骨灰盒旁边种了一棵小盆栽,春秋冬夏,楚梦在另一个世界也有四季。
端午过了就是中秋,眼看着一年又要过去,卫国公府的信来的越发勤,每一封都在催李道从速速回京完婚。
李道从已经笃定此生要和冯图安在一起,他每一封信都回,讲他喜欢的女子叫冯图安,讲冯图安的性格喜好,讲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可王益柔和李啸山至始至终只有一句:中秋我要见到你。
无奈李道从只得返京,李道从不想冯图安去上京,她就该呆在梁县快快乐乐,无忧无虑过日子。
于是他同冯图安说,卫国公府有事,他需要回上京一趟,十月初一定回。
他想一个人解决此事。
“我和你一起回去。”胡倩、楚梦、周月南、周大友......自从来到这里,冯图安想留的人一个没留住,她本能地想抓住李道从。
李道从感受到她的慌张与不安,开始反思将她一个人留下,是不是太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是英雄,而她只能当被拯救者,这不对吧?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冯图安了解他,从他神情上察觉不对,再联想这段时间,上京频频来信:“李道从,我告诉你,要是你逞英雄,自以为是把我埋在鼓里,让我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你,如浮萍一般,没有主心骨飘来飘去,你让我失去我,我就要放弃你。”
“别!”李道从只有她,他极度害怕失去她,“父亲母亲不断来信催我回京。”
“回京和肖静姝成婚?”她一猜就知,“你再隐瞒我,再不说实话,我就走了。”
“我不想把你卷在其中,我想一个人解决。”
“不让我参与,这个事情中就只剩下你和肖静姝,怎么你们俩是男主和女主?你干脆和她在一起得了!李道从,你想一个人解决,可两个人之所以能在一起就是因为一同经历了许多事,相识相知相交,你现在将我排除在外,就是我们生分的开始。”
“......其实,我并不是骄傲的世子。”李道从错过视线,他不敢看冯图安。
他很明白自己只是王李两家不得不生产出的一个物件,虽然父母说爱他,说他是卫国公世子,但他感受到的只有敷衍。
可怜的是,就连这敷衍,他都用手捧着,用脸贴着,珍视着,只言片语都是他奢求的爱。
“在我未出世前,父母就已经和离,各自婚配,母亲生下我后,就将我送回卫国公府。他们各自有家,而我也有一个卫国公府,好大好大,好空好空的卫国公府。”
“我们回去把它填满。”冯图安抱住他。
李道从把头埋在冯图安肩颈处,他落泪了。
冯图安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文昭,你想在家里买点什么?我想买棵橘子树,再买一棵苹果树。”
从没有人,想跟他置办一个家,萧索幽寂的卫国公府,所有人只当这里是驿站,不过中途停留。感动之余,李道从把她抱得更紧。
“你会不会觉得我只想着吃?”
“不会。”李道从声音带着浓重鼻音。
“文昭,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可能会面临许多困难,或许会让你受委屈。”
“那你要和我分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