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现在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看来姑姑找的夫子不错嘛。”
听到这话,钟溪语瞬间想起那段两眼一睁就是学的日子,顿时一脸菜色。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好些日子没见到三哥哥了,我记得皇舅舅不是早就解了你的禁足吗?三哥哥怎么都不来找我?”
“你还说呢,”三皇子给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之前是谁说要帮我一起抄佛经的。”
钟溪语眨眨眼,隐约想起事情的经过,心虚地讪笑。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啊……”
三皇子倒也没有深究,脸上神采奕奕:“不过自从那日抄完佛经,我突然想通了。”
钟溪语歪着脑袋看他:“想通什么了?”
三皇子眼神坚定:“父皇可以限制我的爱好,但限制不了我的文采!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我要亲自下场,谱一出旷古绝伦的折子戏!”
“哇!——”钟溪语立即捧场鼓掌,“好期待!”
三皇子嘴角一个劲儿上扬,他扬了扬下巴,故作矜持地说:“等我完成,让你当第一个看客。”
“那还要多久完成?”
三皇子唇角一僵,轻咳一声:“这种事情讲究一个精益求精,急不来的。”
钟溪语点点头,了然道:“那就是还没得很了。”
听到这话,三皇子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紧迫感:“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继续潜心创作了”
“啊?”
钟溪语眼神困惑。
方才不还说这种事急不来的吗?
“你不懂,灵感是会转瞬即逝的。”三皇子读懂她的表情,硬着头皮解释完立即转身快步离开,背影中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翊站在数丈开外,神色复杂地望着钟溪语的营帐,正好看见三皇子出来的身影。
昨日夜幽庭主司带长乐郡主回营的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道圣上对长乐郡主宠爱非常,就连夜幽庭这种大杀器都能被用来保护她。
但他却不这么想。
此前这位夜幽庭主司在众人眼中还是诡秘莫测,存在成谜,一日之间就堂而皇之地和郡主扯上关系,简直太奇怪了。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皇帝授意下对长公主府动手的征兆。
如今皇帝势弱,有长公主和钟远丘这两把利刃在侧,他怎么可能坐得安稳?对小语又能有几分真心疼爱?
夜幽庭此举更像是以小语为突破口。
沈翊垂眸,思量片刻后到底没有上前,转身离开。
他同小语毕竟交换了信物,若真到了那一步,他自会尽自己所能保住她,如此也算还了长公主府对自己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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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程前,营地内都一派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噩耗传来。
长公主亲眼看着杜蓝出现在太子的马车上,神情微松。
钟溪语凑到她身边,讨好道:“我那日看到秦家那日派人杀杜姐姐,但是失败了。”
长公主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那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她远点?”
钟溪语听出她还在生气,抱着她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娘~亲~那不是意外嘛,而且谁能想到那老虎会从内围跑出来呀。”
长公主冷笑一声:“若不是廖池意外出现,不出意外你现在已经出意外了。”
想到这她就感觉一阵头疼。
要是这倒霉孩子长记性也就罢了,偏偏她没心没肺,当时命悬一线时的害怕应该是真的,但也仅限于那一时了,一旦危机解除,所有的危险在她眼中就成了过眼云烟,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钟溪语被她的一连串“意外”堵的哑口无言,低下头不敢说话。
一直到回到府上,长公主的气都没消。
钟溪语难得这么长时间被娘亲冷落,不由一肚子委屈,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爹爹,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说好话,不过显然,这一次钟远丘是站在长公主一边的,只留下一句“好好反省”就走了。
钟溪语坐在台阶上,捧着脸,长叹一口气。
明明是运气不好,怎么能怪她呢。
谁也没想到,短短半日的时间,东宫内就传出了杜蓝的死讯。
紧随其后的,是瞿锡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
——郸阳关反了。
相比之下,杜蓝的死讯瞬间变得无关紧要。
就在这紧要关头,长公主毫无征兆地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