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杨大哥看了眼那匹小奶马,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对着空气道:“小世子,初学者就是要从这种小奶马开始的,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骛远。”
段嘉容将信将疑:“真、真的吗?”
“自然!”杨大哥一指钟溪语,“您看长乐郡主牵着的不也是小奶马吗?”
被迫卷入其中的钟溪语左右看了看,低头对上小母马清澈的兽瞳,终于在杨大哥殷切的注视中迟疑着开口。
“是……吧?”
冷杉穿戴整齐直接在马场上等他们,看到段嘉容身边的小奶马时也没忍住抽了抽唇角。
那殷王应该是个人才。
少顷,钟溪语适应了马背,已经能够骑着小母马在场上漫步了。
小母马头顶还蹲坐着一脸神气的糯米,远远望去,一人一马一猫,看起来极为和谐。
相比之下,旁边的段嘉容就显得格外憋屈,大长腿几乎都快拖地了。
但比他更憋屈的是累得直吐舌头的小奶马。
小奶马走着走着时不时往钟溪语身边凑,瞧着小母马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人性化的艳羡。
钟溪语同情了小奶马一秒,趁它凑过来之际暗戳戳掰了几块麦饼喂它。
“诶诶诶,你别乱动啊!”段嘉容手忙脚乱,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能不能学学别人的马?我都不能好好骑了。”
小奶马打了个响鼻。
“嘿,你还不服气是吧?”段嘉容立刻叉起腰。
“小世子,缰绳,缰绳!”旁边的人如临大敌,忙将他松开的缰绳递上,这才长松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虚汗。
冷杉:“……”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钱难挣,屎难吃。
刚做完心理建设,就听见段嘉容希冀的声音:“冷杉姑娘,我们都学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进入下一阶段啊?”
话音刚落,钟溪语也转过头来,眼神亮晶晶地望向她,显然是同一个意思。
“小世子,循序渐进……”旁边殷王府的人语重心长,一副恨不得让段嘉容在小奶马背上坐一辈子的模样。
小奶马打了个寒颤,就在所有人心神放松之际,直接展示一番何为狗急跳墙。
“我……啊啊啊啊!”段嘉容顿时花容失色,一时间顾不上缰绳,一个前扑死死抱住马脖子,“杨大哥救我!”
小奶马也是个狠角色,竟不顾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甩开蹄子就是干,一会儿猛冲一会儿急刹,卯足了劲儿要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才走到树荫下打算歇口气的杨大哥听到声音脑中的弦差点断了,然而还没等他上前,就看见一道黑影掠过,朝那发了疯的一人一马而去,不由松了口气。
此人的轻功并不在他之下。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因为小奶马尚未长成,马背上多不出一块落脚之处,冷杉身形滞在半空之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因此直接错过了最好的援手机会,眼睁睁看着小奶马一溜烟跑远。
杨大哥倒吸一口凉气,高声喊道:“小世子,快拉缰绳!”
错过了这一瞬,冷杉却没有立刻追上去,动作间显然多了几分迟疑,回头去寻钟溪语,结果这一看差点心梗。
只见后者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就直接骑着马从另一个方向朝段嘉容追去了。
钟溪语的声音遥遥传来:“别担心,我去追他!”
冷杉:“……”
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是想出师还是出殡。
冷杉再也顾不上其他,飞速跃起落在殷王府一匹马背上,割断引绳就朝二人追去,殷王府的人也动作迅速地紧随其后。
殷王府的良驹显然不是钟溪语的小母马可比的,不足一会儿就将其追上。
不过钟溪语拉着缰绳驾轻就熟的模样,完全不像需要帮助的模样,甚至还又余力给他们指路,就连她身前的白猫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
“段嘉容往那个方向去了,你们快去!那马方才都吐白沫了。”
殷王府的杨大哥丢下一句“多谢”便火急火燎地朝那边赶去。
冷杉见状拉了拉缰绳,慢了下来,同钟溪语保持一致的速度。
“嘶——”钟溪语抽了口冷气,抬起手遮了遮眼睛,一副不忍猝睹的神情,侧着脸同她说话,“段嘉容好像撞人庄子的外墙上了。”
冷杉冷不丁开口:“郡主,你知道如何让马停下吗?”
钟溪语自信满满:“当然,就‘吁——’对吧。”
“如果不想像段嘉容一样撞墙,你现在可以开始吁了。”
钟溪语:“?”